会要同行的某人当牺牲品吧。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一边将茶匙丢进咖啡里,丰花一边嘟起嘴巴。
牺牲其他术者性命来让死者复活一一丰花片刻间不知所措地想着这种法术的用途。如果是自己,会想让什么人复活?是自己最喜欢的已故艺人吗?还是宠物?或者和大家一样是祖父母或朋友?丰花心想:别想了。自己没有这种权利啊。因为已故的逝者到底是不是希望重返人世,自己根本无法判定。而且,应该也不会有愿意牺牲自己的术者。
在咖啡里搅了五十次左右,丰花突然停住拿着茶匙的手。宪也到底是打算施展什么法术?如果他真的是以死骸复活为目标一一如果消除京介的记忆.是害怕被事先知道,有所防备的话
茶匙无力地掉落在茶碟上,丰花喃喃说道:
该不会是京介可能有危险
在开始染上渐层深蓝色的天空中,飘浮着圓圓的月亮。时间是傍晚六点过后,白天的和煦空气也降温了,穿着学生制服的脖子里吹进变凉的晚风。抬头望着金光闪闪的满月,京介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存在于高空中,月亮不知为何每次一发生事情就和地上的生活息息相关。发生月蚀时人们就大惊小怪,中秋节时就奉丸子。不但太空人已经完成登月,就连地球这边绝对看不到的月球背面,也可以利用人造卫星清楚拍摄出来。虽然京介从小就一直这么想,即使现代人对月亮不再那么害怕也没什么关系。但却被丰花毫不留情地念了一顿。月亮一定是奉宇宙中很伟大的某人之命。来当地球守护者的.所以人们应该无条件地敬畏月亮。
一一虽然完全没有历史或天文学方面的知识,但丰花的脑中,却寄宿着与生俱来自己的想法最伟大最厉害的无聊自尊心。因此她偶尔会抱持着毫无根据的自信。公布意义不明的哲学。
尽管如此,关于月球崇拜论,京介认为未必能断言纯属荒诞无稽。的确,自古以来人们对月亮提出各式各样的含义,但凿附会的也很多。春假的时候,不请自来跑到京介家里的不知名妇人,就是基督教方面延续七百年的教派传教员。明明连问也没问,那妇人就自顾自的说起她所崇拜的神明历程。而那位神明是从太阳诞生的蓝色星星一一简单来说,地球就相当于月亮的双胞胎弟弟。被迫听了将近一小时的传教,京介所持的感想是:明明是双胞胎却可以分开生活,神明真是个令人羡慕的身分。
而在公园里生活的神官胜田所信仰的美索达拉西教里,好像有个在满月之夜相互誓言未来的男女,即使转世也会持续结合五次,但第六次就会成为生意上的劲敌,感觉很麻烦的迷信。以光流脉的领域来说,不但有被击碎前的光仪大神是以月光为食粮的传说,也实际存有需要月光的法术。总之,人类大概是想将之融人生活般地喜欢月亮吧一一!但一想到这不是现在这种时候应该分析的事情时,京介再度叹气。
京介被叫做仓田的女学生和宪也带着,正从空教室移住校舍的外面。仓田两手空空。但宪也却带着玲洗树树枝,肩背着运动背包。虽然没有因为放学后而和其他学生擦身而过,伹如果被不明究里的学生看到。想必会当成异样的情景吧。因为两个三年级学生,拉着双手反绑在背后的一年级生行走一一话虽如此,但身为当事者的京介却依然掌握不到事情原委。
走在最前面的。是栗色头发在背上滑顺甩动的仓田。京介看着她的背影,被跟在身后的宪也押解似的推着行走。仓田和宪也只是沉默不语,以某地为目标在校园的角落走着。虽然可以看到操场上跑道的正中央有稀稀落落的田径队员身影,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感觉。如果大声呼救或许可以得到帮助,但京介却不打算抵抗。虽然可以清楚感觉到自身的危险,但这么一来也可以明白宪也是哪里有异。他心想,还是避免让不相关的人卷入比较明智。
不久,一行人抵达校园最里面的宽广森林前。即使白天也郁郁苍苍,酝酿出阴湿气氛的这个地方,在日落的此刻,幻化成一个巨大的黑影。但在京介的眼里,却映射出那是轮廓散发淡淡蓝光的闭塞物体。从在走廊窗户发现森林的闭塞时开始,已经过了将近两小时的时间。闭塞本身虽然还不到需要分秒必争进行净化的浓度,但也不是能放着不管的状态。在身后的宪也应该知道这个情况,但他却无言地继续走着。
走在前方的仓田以毫不犹豫的样子走进森林。被宪也押着背部,京介也跟在其后。
一踏进森林里,强烈的树木香气和蕴含湿气的冰冷空气一拥而上。在几乎黑暗一片的视野中,偶尔有闭塞所散发的蓝色光点像无声的鬼火般地飞舞着。虽然很美,但却也过于非现实,连观看者类似恐怖的情感都会被引发出来的光景黑暗的前方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光点自由地在空中来回,嘲笑似的掠过入侵者的身体。而京介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恐怖或是其他的感觉。他唯一在想的,就只是看来仓田和宪也对这副光景看得蛮习惯的。
在被迫走在树木根部四处爬行、难以行走的地面几分钟后,突然视野大开,来到一个月光照射进来的空间。只有这个地方原本覆盖在头顶上的树枝不见了,存在一个直径十公尺左右的明亮广场。在闪耀着银色的广场中央,掉落一颗大石头!而那石头正发出蓝蓝的闭塞色彩。
在石头前面停下脚步的仓田转过身,脸露微笑地说道:
开始吧,福原。
被叫到名字的宪也放下背在肩上的运动背包。他打开拉链,从中取出术者用的黑色斗篷,并以缓慢的动作将它穿在身上。之后,他开始在地面排着可以视为术药的道具。
仓田慢慢地撩起头发,望着这副光景。要是想逃的话,现在或许许会有办法,但京介却一动也不动地,对着宪也背后说话。
宪也,我已经恢复被你消除的记忆了。
一瞬间背部的线条僵硬地颤抖一下,但宪也却没有回过头来。面对沉默动手准备的他,京介继续说着:
但是,却不知道你使用术药而想施展的法术是什么。
宪也无言地在地面上摆着术药。有装在塑胶袋里、像盐一般的白色粉末、像拉得太过头的脐带般的一把细绳。还有在神社看到的小瓶壶。排着这些东西的宪也,指尖微微地颤抖着。
像这样躲躲藏藏的做某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