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好别动!」
席巴亚斯单膝跪地,将手中的大型重兵器扛到肩上,那是反战车炮。
伴随着剧烈的喷射,被射出的炮弹一直线飞向奎瑟恩。奎瑟恩压低手中的「形影如一」,在命中前一刻朝上猛挥。在枪尖触及弹头的瞬间,奎瑟恩的双眼闪出红光,黑色的雾气包覆她的双臂。
「喝啊——!」她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将枪高举过头,炮弹改变了轨道朝头顶的天花板一直线飞出。
最后,遥远的上空传来了轻微的震动,零星的细小碎片随之洒落。
「朋友的协助也没派上用场呢。」
奎瑟恩放声笑了,坠落的碎片尺寸越来越大,商业区的屋顶遭到破坏,更上层的管理区地面碎片也开始坠落。巨大的块状物击中起重机,吊臂剧烈摇晃,我的身体也受到影响像钟摆般左右摇晃。
这时,我看见坠落的瓦砾中有个物体反射着光芒。背景的天球光让我看不清楚天花板的模样,但只有那个物体自身闪烁着光芒朝此处坠落。
「没人能从我的诅咒中逃脱,无论是谁、无论怎么做都逃不了。」
奎瑟恩朝我一步又一步逼近,当她走到吊臂前端,坠落的光芒刺中了她的背,下个瞬间,她的双膝跪在吊臂上。
「……奇怪……什么?」
奎瑟恩低头俯视自己的身体,她的腹部多出了一截双刃剑的剑身。
「怎么会?力量开始流失……」
黑雾自奎瑟恩身体喷出,消散在周遭的空气中。
「这个,该不会就是……」
十年前的东部战役,伊贝莉亚公主使用的神造兵器「护国」在战斗后下落不明,该不会现在贯穿奎瑟恩身体的双刃剑就是「护国」吧?
神造兵器可以忽视飞戒之力……也就是说,可以杀害不死的奎瑟恩。
不过,如此的偶然真的存在吗?炮弹破坏了地面,原本位在管理区的神造兵器坠落,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刺穿位于下层的飞戒者身体……
这疑问的解答随着过去的记忆一同涌现脑海。对了,孩提时代我曾听说过,神造兵器「护国」是能将意志力转换为力量的剑,换句话说,那是一把能实现持有者心愿的剑……
而伊贝莉亚公主最后对「护国」许下的心愿是……
守护玛萨达的孩子们。
这绝对不是偶然,我是玛萨达的孩子,尽管伊贝莉亚公主已死,她的意志仍然寄宿于剑内,而且跨越了十年的岁月再度守护了我。
「……还没完,我还是有办法杀了你。」
奎瑟恩的双手也撑在吊臂上,她以四肢爬行缓缓靠近我。我现在整个人挂在吊臂的前端,而且双手开始发麻就要支撑不住了。
「奎瑟恩,你错了!」
声音来自屋顶上的梅莉露,奎瑟恩对梅莉露瞄了一眼。
「乌尔没有杀害杜卡塔!」
「……谁会相信啊。」
「因为在那个时候,死掉的人其实是乌尔啊!」
梅莉露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那时候我也在阿奎特·奇多拉,我在那里亲眼见到了杜卡塔,那时他的腹部受了重伤,靠着乌尔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着。和我会合之前,乌尔他们面前发生了很大的爆炸,杜卡塔虽然还有一口气,但乌尔已经……当场就死了……变得破破烂烂的我都不忍心看了。
我抱着乌尔的尸体大哭,然后杜卡塔走到我们身边告诉我……
『他赌上性命保护了我,所以我想向他道谢…… 』
他的手掌流出蓝色的光,那道光流进了乌尔的身体,于是乌尔烧焦变成黑色的左眼就恢复原状了,可是杜卡塔的左眼却变成焦黑一片。其他伤口也是,当乌尔身上的伤口消失,杜卡塔身上就冒出同样的伤。我吓呆了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时他说……
『原本我可以转移他的伤势来治愈……』
『但他的伤势太重了,而且我的体力也不够……』
『既然这样,就只能连同患部整个交换…… 』
那时我才明白,他是异海的治愈师,而且治愈方式是将对方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当治愈结束时,乌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想要向杜卡塔道谢……但那时……他已经死了。」
「……你骗人,这不是真的!他从没提过什么用自己承受对方的伤来治愈这种事。我从小就让他帮忙疗伤,这种事我从没听他说过。」
「要是对你坦白了,那会怎样?」
奎瑟恩察觉言下之意而睁大双眼。如果奎瑟恩知道了治疗方式,她就不会想让杜卡塔为她疗伤了吧,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势会转嫁到他身上。杜卡塔看穿了这一点才会缄口不语。
换句话说,他进行治疗需要经过两个步骤,先将其他人受伤的「现象」转移到自己身上→藉由自己的治愈能力恢复自身伤势。
但是我受的伤太重了,无法转移到他身体上,因此他采取将我负伤的部位与他交换的方法c
也许比起承受「伤势」的「现象」,接受「患部」的「物质」在能力消耗上比较轻吧。结果,我身体的一部分移到杜卡塔身上,他身上与该部分对应的部位则转移给我。刻印在我左眼的奴隶编码、惊人的恢复力及战斗能力,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与我结合造成的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