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我胸前的口袋。
「那张ID卡是我帮你捡回来的,它掉在离这里不远的海底。」
在海底找到,换句话说就是我在救助阿比时搞丢的。
「我有个问题,你有没有在那片海域救起一个女生?」
她指的是阿比。原来如此,这群人的目标不是我,是阿比。
「我们正在追捕那名女生,虽然成功击沉她搭乘的船只,但是在夜里搜索花了太多功夫,好不容易找到船,人已经不在里头了。我们彻底搜索了周遭海域,不过还是一无所获,但是我发现了你的ID卡。」
阿比勉强逃出了中弹的船只,她会倒在海底的理由就是这样吗?
话说回来……
我真是白痴到无可救药!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搞丢自己的ID卡!要是没犯下那个错误,就能让这群人完全失去寻找阿比的线索啊……
「我再问一次,你有没有救起一个女生?」
我什么也不会说。我抱持这样的决心瞪向她……原本是这样打算,但是眼前一个人也没有。她跑到哪里去了?疑问浮上脑海的瞬间,强烈的一击命中了我的腹部,我的身体伴随冲击力道向后飞出,背部猛烈撞击墙面。
「换个问题,那个女孩现在人在哪里?」
压低身子的她,一只脚朝我直直地伸出。刚才她是看准我注意力挪开的瞬间,放低重心突如其来地朝我腹部施展踢击吗?这个女的和剐才的男人们相比,战斗能力高到完全不在同一水平。
不过现在不是称赞敌人的时候!要想办法脱离险境才行……虽然我应该要动脑思索,但刚才被踢中的腹部和撞上墙壁的背实在太痛了,感觉好像快昏过去了。
她再度靠近我,直视着我的双眼。
「如果你是顾虑那女孩的安全而选择沉默,那是多余的担心,我完全不打算伤害那孩子。」
流线型的头盔表面,映着我因痛苦而扭曲的睑。
「我也想避免对你造成危害,恩基度下达了避免无谓战斗的……」
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她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以手指轻按头盔的侧面部分。噗咻的微弱排气声响起,头盔朝上下开启。
她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眼尾上扬的明亮双眸在金色短发的遮盖下隐约可见。她的视线困惑地游移,但仍然紧盯着我不放。
她的脸靠得更近了些。
「……你的眼睛。」
她用双手夹住我的脸颊,把我的脸拉得更近,近到鼻尖几乎相触的距离。
「果然没错,是杜卡塔的眼球。」
原本夹着脸颊的双手,突然间紧紧勒住了我的喉咙。
「你夺走了杜卡塔的眼球对吧。」
「……你……在说什么……」
「而且刚才的战斗方式也和他一模一样,连战技都夺走了吗?你是怎么办到的?难道说,这就是瑟姆人的飞戒之力吗?」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杜卡塔,夺走眼球?夺走战技?她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虽然我很想告诉她,但是脖子被紧抓着别说是开口说话,就连空气都吸不到。
「一个月前,他为了打倒庇护所联盟的使节,前往阿奎特·奇多拉,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是你杀了他吗?杀了他之后夺走眼睛和战技?你告诉我啊……」
力量越变越强。
「快告诉我!」
再这样下去,在窒息之前我的脖子就会先骨折。我抓住她的手腕试图拉开,但一点用也没有。既然如此,我殴打她的侧腹,但似乎也没有效果。
「没用的,这件战斗服是用一束束的强化纤维构成人工肌肉,在这种距离下,你连脚都站不稳,再怎么攻击也只是白费功夫。」
也许是在战斗上处于优势造成她的疏忽,又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昂,她并未发现自己的重心太过倾向我。
利用这一点,我向后仰躺似地往后跳。她失去平衡向前栽,我把握她松开双手的瞬间,窜入她怀中抓住她的手腕,使出过肩摔将她整个人抛出去。
她的身体飞到空中,然后扎扎实实地摔向地面。她没事吧?我甚至忘记了刚才差点被她杀掉,不由得担心起她的伤势。
她连忙站起身,但似乎站不太稳。
「你说的杜卡塔我从来没见过,更别说是杀了他什么的……」
这是真的吗?疑问涌上脑海打断了我自己的话。我完全想不起在阿奎特·奇多拉的记忆,我真的能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害那位名叫杜卡塔的人吗?
「那你左眼球的编码又是什么?」
编码……是指什么?
「那个编码是塔利亚人用来管理奴隶的识别码,而刻在你眼球上的编码数字,就是杜卡塔的编号。」
「我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编码!」
「早知如此我真该坚持一起去阿奎特·奇多拉,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被这种男人杀死,也不会连眼睛和战技都被夺走。」
她以双手按住头盔的两侧。我原本以为她要放下面罩,但我猜错了,她使劲地脱下了头盔。
金色的短发如同羽毛般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