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反抗的对手,将军一向无情且残酷,但他并不喜欢杀戮。一旦打起仗,也会造成我方的死伤。他也明白若能避开武力冲突和平地解决,当然是最好不过。
「派使者出去。」
他命令部下。
「假如你们愿意乖乖地交出卡斯法尼亚之笛,我们就会撤退,并且保证再也不会侵犯卡斯法尼亚的国土。假如拒绝,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们会烧光卡斯法尼亚的每一寸土地,杀死所有老人与小孩。若你们敢交出赝品,我们同样也会把这里化为一片焦土—把以上这封信送去给卡斯法尼亚王吧。」
「遵命!」
当天深夜,使者带着一名年老的重臣回到阵营。
帐篷里,将军坐在椅子上,老人则是坐在地上,两人僵持不下。
「笛子带来了吗?」
将军从椅子上探出身子。
体型瘦得像鹤的老人静静地摇头。
「没有带来啊。」
「以下是卡斯法尼亚王转达给您的话。群骑将军啊,你的勇猛、你的英名,我早已听闻。若是和您交手,敝国绝对没有胜算。」
「嗯,你们很了解嘛。站在我的立场,消灭一个夷国也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可以的话我希望撤军,所以——」
「我们不能把卡斯法尼亚之笛交给您。」
老人的声音稍带嘶哑,但语气非常严肃。
「不能给我是吧。」
「那支笛子是拉玛莉莉亚神赐给我们的,算是我们的国宝。有那个宝物,敝国才得以成立。即使是群骑将军,我们也不能把国宝交给您。」
「……你说笛子不能交给我,没错吧?」
「假如您有其他要求,任何条件我们都愿意答应,唯有笛子绝对不能交——」
老人并没有把国王的话转达完毕。
因为将军用刀砍下了他的头。
将军拭去刀上的血,拉开嗓门大吼。
「明早日出后,我们就对卡斯法尼亚展开总攻击。不必手下留情,无论是女人、小孩,还是老人,只要是卡斯法尼亚的人民一律格杀勿论。传令下去给所有人!」
士兵如脱兔般往外冲去。
老人倒在地上,鲜血汨汨流出,将军用憎恨的眼神凶狠地瞪着他的尸体。
不过是一个位于北方尽头的夷国,竟敢忤逆我?反抗我?有意思,咱们走着瞧!
「你应该适可而止。」
有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将军难得惊讶,这次却着实吓了一大跳。
「是谁!」
他连忙举起血未擦干的刀,回头一看。
「我谁也不是。」
一名黑衣少年站在那里。他的脸庞俊秀,美得令人瞪大了眼睛。
「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少年耸了耸肩。
「从刚才你就站在那里吗?不对,不可能。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
「你没感觉是正常的,因为我是神。」
「神……」
「我是掌管死与叹息之神古多密亚诺。我跟你算是很熟了,群骑将军。」
古多密亚诺向前走去,拾起滚落在地上的老人头颅。
「你就像传染病,所到之处就会出现死者。你让我的工作量暴增,坦白说我希望你收敛一点。」
将军收起刀,吐了一口气。
掌管死与叹息之神——古多密亚诺。
虽然将军是第一次见到古多密亚诺,但他们确实算是熟人。话说回来,他根本没想到死神的模样竟然如此年轻。
「明天早上会更忙喔,古多密亚诺。」
「嗅,是吗?也对,你刚才说过要展开总攻击什么的。」
「没错。卡斯法尼亚的土地上,会出现堆积如山的尸体。到时候死者人数可不是传染病可以比拟的,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是这样吗?」
「呃?」
「我不认为卡斯法尼亚会这么简单就被你攻陷。」
黑色斗篷卷起。
死神消失了踪影。
「胡说八道,攻下卡斯法尼亚,比扭断婴儿的手还要简单。」
我方军力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卡斯法尼亚大概撑不过半天吧。
但是,死神竟然说中了。将军与卡斯法尼亚的战争,有了意想不到的进展。
※
将军下达命令,日出后就要对卡斯法尼亚城展开总攻击。二十万名士兵兵分三路,从东、南、北方一起攻击。简直就像四头狮子同时攻击刚出生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