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被怜悯了。我,被她。
纱江子这么认为。
被撕成片片的,寄给纱江子的信。看得出贵惠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地,急迫得近乎可怜。快点,快点,快点。逐渐变得稀烂的水蓝色信封与信纸。焦急的指缝间,落下了一片碎纸。
她显然是在焦急。
得快点撕破。不能让纱江子看见,得当成根本没这东西。
「贵惠。」
纱江子呼唤,她的肩膀猛地一绷,慢慢地回过头来。
「纱江子,你好慢唷!」
装出温吞的声音,握着碎纸的手揣进裙子口袋里。
「我等你等好久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嗯。」
快点啦,纱江子。为了隐藏极度的焦急与慌乱而装出来的,软弱的笑。
塞着恶意的信,她可爱的裙子摇摆着。
贵惠。
我受不了。贵惠,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我的?为什么要一脸抱歉地回头?不知所措地,担忧着可怜的里见纱江子。
脑袋嗡嗡作响。痛得要命。不晓得自己的身体在哪里。撕破纸张的唰唰声已经持续好久了。
贵惠。
在黑暗房间的床上捣住脸,喉咙发出呐喊般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那天你要把信撕掉?我认为我被怜悯了。可是为什么你把信撕掉了?如果只是想要避免好友目睹恶意,只要藏起来就行了啊。那样一来就不会掉下纸片了。为什么你要多费工夫,当场撕破?
眼角渗出泪来。
不能留意到这个幻想。好想吐。贵惠发抖的手。难道——
难道你是在为我生气吗?
想法形成语言的瞬间,扭曲的视野中,脑袋又痛得快要裂开了。
贵惠、贵惠、贵惠。
我真的好想赢过你。
一连串毫不停歇的门铃声把纱江子唤醒了。
黑暗的房间里,头痛依旧持续着。虽然闭上眼睛睡了,心却完全无法休息。因为吃了加倍剂量的强力止痛药,视野边缘一片雾白。无法正常站立。
叮咚、叮咚。
连回响的门铃声是否是现实都不清楚。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也暧昧不清。
纱江子总算摇摇晃晃地抬起头来,看看房间的电子钟液晶荧幕,过零点了。这么晚了,到底是谁?
从床上站起来,脑袋猛地一阵眩晕。视野与意识彼此乖离,迟了几拍才契合在一起。花了好久,勉强走到对讲机前,拿起话筒。
「喂?」就连这样短短一声,喉咙也干燥嘶哑得难以说出口。
门铃声停了。
看见旁边的液晶荧幕映出来的人物脸孔,她倒抽了一口气。一下子清醒了。
是贵惠。
『——纱江?你接电话了?你在那边吗?』
她像是急忙赶来的,身上还围着围裙。没化妆,披头散发。纱江说不出话来。『你在不在那里!』贵惠尖叫。
这里,是东京自己的住处。
她慢条斯理地确认。贵惠不可能在这里。
「贵惠。」
叫出名字,荧幕中的脸歪了。就像从肩膀脱力似地,惠贵咬住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湿润,一眨眼就渗出泪来。
她右手握拳,把拳头抵在脸颊上,压抑着声音似地说:
『我帮你去揍他了。』
覆在右手的左手上,因为做家事而刮痕累累的戒指反光着。她又说了。我帮你去揍他了。
『我去他家,当着惠里香的面揍了他。』
呼吸停止了。
荧幕里,贵惠的脸不断地不断地崩溃。大滴的泪水不停地盈满了小眼睛的边缘,一吸鼻子,脸就涨得通红。
画面倏地消失,门铃又响了。连放下话筒再拿起来都令人不耐。画面里的贵惠继续说。
『我帮你去揍他了,纱江子。』
贵惠。
想喊她的名字,呼吸却哽住了,出不了声。这段期间她急急地问:
『你还好吗?纱江,你还好吗?』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再次定睛注视房间的钟。这种时间,连赶不赶得上末班车回去都有问题。话筒另一头传来孩子闹脾气的声音。她赫然一惊,细看荧幕。贵惠身后有部婴儿车。贵惠慌张地跑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唷,小类。你乖乖的唷,听话唷。』
听到那声音,纱江子再也把持不住了。
贵惠。
声音从唇间泄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