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接受,感觉也许像心爱的人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
「外婆去世后,唯花对周遭比以前更加疏离,在心中筑起高墙拒绝他人。因为只要不喜欢任何人,就不会因为失去而受伤了。」
「所以小唯才会……」
所以她才待在学校图书室,一个人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看来自从外婆去世后,这几年她都像这样排遣寂寞。
「啊哈哈。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真的好幼稚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接著又开始独白似地说道:
「要是唯花能主动一点,也许还能交些朋友,因为还是有些人愿意跟唯花说话。唯花会孤单一人其实不是因为外表,而是自作自受。是唯花自己选择一个人的。」
听了这段独白,慧辉的神情十分凝重,而唯花随后对这样的他投以微笑。
「可是,虽然唯花这么不讨人喜欢,慧辉学长还是愿意来找唯花聊天,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甚至让唯花觉得,要打发您实在是好累的事情。」
虽然话语听起来带刺,但说话的她却显得很开怀。
「一开始,唯花还以为您只是一头爱讨骂的下流猪猡。」
「好过分的误解……」
「唯花也猜过,这人该不会其实想当唯花的奴隶吧?」
「真的是好过分的误解……」
「可是面对这样的唯花,学长始终这么体贴。」
唯花以温柔的笑容看向慧辉,令他心中一阵迷乱。
「其实,如果真的想自己一个人,唯花根本不必待在图书室。虽然嘴上要学长别管,但唯花还是每天泡在图书室里,装出冷淡的样子等待,心想学长今天会不会也来找唯花聊天。」
要是真的想独处,大可在家里看书。
但她每天放学后一定往图书室跑,期待著平凡的学长来找自己说话。
「学长愿意跟不可爱又自以为是的唯花说话,唯花真的很开心。学长是第一个关心唯花、愿意亲切对待唯花的人。这样的慧辉学长——是唯花心目中『特别』的存在。」
慧辉跟唯花共度的时光其实并不算长。从四月认识开始,至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那些日子对唯花来说,全都别具意义。
「小唯……」
「啊哈,说著说著就害羞起来了……」
如今仔细一想,待在女生的房间里,甚至并肩坐在床沿,这样的场景对处男来说已经算高难度了。
虽然刚刚被踩头导致感觉一时有些麻木,但这场面的确是该难为情,如果再加上唯花倾吐的话语,就更不必说了。
「总觉得变得有点热。唯花去端些饮料过来。」
唯花对眼下的气氛感到难耐,于是起身。
「……咦?哇……喔喔!?」
结果她突然一个踉跄,仰倒回床铺。
「小唯!?」
「啊哈哈,一起身就头昏了。是因为睡眠不足吗?」
「…………」
「慧辉学长,您怎么了?为什么表情这么吓人……」
但慧辉没回答她的问题,他起身跨到床上,双手撑著床面,整个人覆上唯花正面。
「咦……?学……长?」
「你先别动。」
「呼咦!?」
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唯花一阵慌乱。
但另一头的慧辉却一本正经,身体更加逼近少女。
「啊……不行……怎么可以这么突然……!」
少女不知想像著什么样的未来,双颊染上朱红、紧闭双眼。刚冲过澡的她,肌肤再度泛起薄汗。
每当床铺发出吱轧声,她的身子也跟著微颤。
紧接著——慧辉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布。
「……小唯,请问这是什么?」
「咦?啊……」
在枕头底下的,是照理说不该在那里的东西。
显然非供女用的男性内裤——这件条纹四角裤的花样太过熟悉,它正是慧辉的所有物。
「请问,为什么我的内裤会在小唯的房间里?」
「这个嘛,呃嗯……啊哈☆」
「用笑脸打迷糊仗也没用。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慧辉不由分说的态度,让学妹的笑容僵住了。
「呃……这个实在说来话长。」
「麻烦你简单扼要地说明。」
「怎么说呢,这可能有点困难。」
「简单扼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