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凝重,轻轻点头。离去前,她欲言又止地一直看着我,但什么话也没有传达出来。我痛切地感觉到言语真的很重要。
我没有读心能力,不是ESPER。你若不说出口,我什么也没办法知道。
就这样,白鹭她们离开了。白鹭到最后都一直戴着善良的面具。如果跟那家伙一样好懂的话,我就能理解成实的心情了。我放弃也似地摊手,垂头丧气。
才刚撑过难关,更凄凉的景况又等着我了。
在我眼前的,只有下楼的阶梯吗?
房间里剩下我一个人,我发出怪异的笑声。很想忍住,将嘴唇抿成山字形,但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地噗哧笑出来。我一笑,身体颤动,害得某处伤口又裂开,血渗了出来。
「那家伙骗人真轻松啊。了不起,骗人的手段超高明。」
我一拳敲在床上。好痛。感觉断了一半的指头里像是有小虫蠕动。我马上抱着拳头抵在肚子忍耐。行动轻率就得付出代价。
就在我呻吟时,辰野浅香回来了。蜻蜓也缩着脖子的姿势跟在背后。两人嘴巴都动个不停,俨然在吃糖果。
「咦?盲肠痛吗?」
辰野浅香一脸愉快地问我。我又不是肚子痛才抱肚子。
「麻烦继续帮我治疗吧。」
竖起残破不堪的指头拜托她。「好好。」辰野浅香坐在多半是她专用的椅子上,蜻蜓则坐在另一张病床角落发呆。他的手里仍拿着手提箱。
一跟我的眼神对上,他就怯生生地把头转开。明明拥有能一击粉碎我的头颅的强大力量,真是个怪人。
「哇……痛痛痛痛,麻醉呢?医生,拜托麻醉一下!」
向粗鲁治疗手指的辰野浅香提出请托,但对方却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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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历疼痛就治不好。」
「你说谎!好…好痛!痛死了痛死了痛痛痛!」
没问我的意见就开始缝合伤口,虽然痛得难以忍受,但我也逃不了。
这或许也象征了我的人生吧。
在缝合手指的时候,辰野浅香聊了起来。虽然我又痛又满脸鼻涕眼泪。
「刚才的是你朋友?」
「之前是,今后很难说了。」
如果成实拥有读心能力的话,她绝不可能信任白鹭的。因此就算有,现在也不像她姊姊那般完整吧。猪狩友梨乃的推测或许很正确。
至于白鹭这边,即使不见得完全掌握状况,至少也理解她的能力时有时无。
她就是趁着能力空档的时间洗脑的吗?目前能力尚未完全觉醒,但恐怕再过不久就会萌芽了。在这之前……之前?
成实是我的朋友。因为是朋友,所以我必须救她出来?听来似乎天经地义,但我连父母也没拯救,也没有这个打算。就算救父母出来,我能跟他们好好相处吗?
「你会协助白鹭吗?」
「她是出资者啊。她有时会委托我干些很乱来的事情,所以我偶~尔~也会对她搞鬼。」
根本是白鹭的损友嘛。跟她臭味相投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对了,也问问看这家伙好了。」
替我缝合完毕后,辰野浅香用「这家伙」称呼我。
「这家伙」回答:
「什么事?」
「禁忌的秘密武器,好,你联想到什么?」
「失控。」
我最爱这类名词了,像是失丧的太古文明等等。虽然是从前的我。
「例如说,由于太过强大而被封印起来的兵器突然失控……」
附带一提,那个「兵器」指的是我——如果是从前,我会这么回答吧。再不然就说:我是具备了能与那个封印兵器对抗的因子的唯一存在,世界的命运扛在我的肩膀上了!……灭亡算了,这么不可靠的世界。
「原来如此。但失控的话,第一个死的不就是我吗!」
居然对我生气了。什么跟什么嘛。辰野浅香抓着我的手,盯着手指根部瞧。
「原本就有缝合痕迹耶?你跟人赌博输了?」
「走钢骨超愉快啊(注:出自福本伸行的漫画《赌博默示录》)……总之发生了许多事啦。」
「真不希望我家儿子以后也变这样。」
辰野浅香认真地说。原来她有孩子了吗?唉,没错,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不希望他变成我这种不良少年的话,就对他温柔点吧。」
「还用说吗?」
辰野浅香边嚼糖果边回答。
「……接下来是肩膀、耳朵。怎么连脖子也受伤了啊?干脆杀死再让你复活还比较快呢。」
「又没人能办到这种事。」
眼前的蜻蜓似乎正犹豫要不要举手,我装成没看见。
「当然办得到。歌颂人类的教科书曾说过,只要有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