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们只是朋友啊。」
白鹭亲密地把手放在成实的肩膀上。成实没有拒绝。
她紧闭着嘴,什么也不想说。平时开朗多话的她又到哪去了?
发现我对她的沉默感到疑惑,白鹭替她说明:
「你没听说吗?她被坏人拔掉舌头了。」
「欸?舌…舌头?」
突如其来的言语暴力令我倒抽一口气。拔舌头?又不是阎魔大王。
你究竟做了什么啊?成实。
「然后她被我所搭救。正确而言,是被我的朋友发现。」
听完只想怒喊「别说谎」。虽然我没有证据,也不清楚事情经过,但我还是能猜到。这件事一定跟她有关。多半是她指示翠鸟拔去舌头的吧。我瞪着白鹭。不只我的父母,连朋友都遭到这家伙的毒手。
见到她高高在上的表情,很想赏她一拳,但手指的疼痛又把我拉回现实。全身剧痛的我,对于她的恣意妄为只能咬牙忍耐。
但比起她,现在成实的事更重要。她被人拔掉舌头了。光想像那种情景就冒出冷汗。
「你没事吧?」
「她说想见你,所以我带她来了。虽然有点太勉强她了。」
我在问成实,回答者却是白鹭。而且声音还如此温柔体贴。彻底是诈骗高手的声色。
成实带了笔记本跟笔,开始唰唰地书写,我才发现她想要笔谈。不知道被切断多久了,不复健果然说不出话吗?
『你在做什么?』
成实最初的问题是这个。我由左到右阅读她的文字,脑中响起成实的声音。
「还用说吗?我在当新兴宗教的……教祖。」
连说出口的自己也觉得可疑,但这件事她终究会知道,我只好老实回答。这段时间彼此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种情况相遇的情报极度缺乏。虽然应该先从报告近况开始,但我实在说不出口。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调适心情啊。
当我烦恼着这个问题的当儿,成实又写起新的问题。明明三个月前还在一起谈天说地,现在跟她之间却产生了隔阂,让我觉得分外寂寥。
三个月的光阴意外地漫长,有恍若隔世之感。
『你跟白鹭小姐有好好谈过吗?』
「当然有。」
我回答。成实用笔在「好好」的部分打圈,特别强调。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好好』的基准是什么,没办法回答。但是任谁都不想跟讨人厌的家伙谈话吧?」
我装得很冷静地回答,但内心却警戒着白鹭何时突然说出「你明明摸过人家的胸部了」之类的话,胃因紧张又刺痛起来。如果她说出来,在种种意义下都会演变成大麻烦吧。白鹭一脸贼笑地看着我。在我面前,这家伙在想什么真的很好懂啊。
现在不是思考蠢事的时候。成实又写了新的话。
『下次找个机会,我们一起跟她谈谈吧。』
「啥?为啥?」
『当然是为了相互理解啊。』
谈话。相互理解。
成实的用语敲响了警钟。
「相互理解?我还不理解她是个怎样的家伙吗?」
她只是个为了排遣无聊而将世界收于掌中的骗徒,同时也是个色情狂的巨乳御姊。对这家伙只要理解这么多就够了吧?管她出生于何种环境,有着什么过去,一点也不重要。
成实又写下新的话语来反驳我。她一边摇动着她的辫子,生气地反驳我。
『我才不认为白鹭小姐是你所说的那么坏的人呢!』
「……你在说什么?」
如同字面所示,她真的「不认为」吧。
「你对她……对这家伙的事又懂什么了?」
『当然知道。因为我有好好跟她谈话过。她愿意倾听我的话,也很亲切地回答我的问题。白鹭小姐不管什么问题都不搪塞推托,都有好好地回答我。』
虽然是写在纸上,但速度还是快到符合「饶舌」的表现。一开始很冷静,讲起「那个」的时候,字数极端地变多,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慢着,难道……
『所以说,你应该好好跟白鹭小姐聊聊才对!』
她说的话没有错,很正当,也很理想。但我心中的警钟愈敲愈大声。
成实以前是如此不切实际的和平主义分子吗?
「下次要不要一起来参加集会?我很欢迎你们大驾光临喔。」
白鹭邀请我。明知我绝不可能去。
但听到她的搅局,我的疑惑变成确信。
……这女人。
「你对她洗脑了吗?」
如果我没受伤,我一定会抓住她大吼吧。
可惜现实中我只能诅咒连爬起身都有困难的身体。
她该不会偷偷摸摸地跑去成实入院的地方探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