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唔喔喔喔喔喔喔!这是什么鬼嘛嘛嘛嘛!你又是谁啊啊啊啊啊……!」
由会场出入口处传来异常吵闹的声音。鬼叫的人多半是那个红发男吧。
蛞蝓视线专注在蜘蛛身上,心中如此判断。出入口附近的目击者恐怕全被眼前这名巨大女和那个矮小男杀光了。而刚刚那道声音,便是目睹此一惨状的惊叫。至于红发男所提到的「你」,表示那里还有另一个人,应该就是刚才跑往那个方向的和服少女吧。虽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蛞蝓并不清楚。
比起这个,眼前的问题更重要。蛞蝓决心使用右手。她仿佛要振奋精神般将袖子卷起,紧接着马上朝袭击而来的蜘蛛伸出右手,默念「伸长吧」。感觉到额头内侧的血脉贲张,痛得快迸开了。蛞蝓咬紧牙关忍耐,继续伸长。
不管对方有几只手,长度还是不变。
既然如此的话。蛞蝓集中散漫的意识,锁定目标。
——别以为只有你能长出手臂!
右手穿过蜘蛛伸长的手臂之间,在蜘蛛的手碰到蛞蝓之前,先猛然殴打了她的下巴。蜘蛛的脸夸张地歪向一边,膝盖也一起弯倒下去。
蜘蛛跪在地上,眼冒金星。虽然不怎么痛,但身体不由自主地对异常现象感到疑惑,使她停下脚步。勉强动起来的手臂想摸摸左手,这时碰到了蛞蝓的右手,一脸狐疑地摸摸这个透明物体。
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蛞蝓当机立断,选择了逃走。
奔跑,即使头痛欲裂,跟把手切断的痛苦相比已经好太多了。
在地上拖着全力伸长,无法缩回的右手奔跑,蛞蝓拼命忍耐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如果不顾一切地滥用右手的话,或许能当场一口气解决她吧。但现在的蛞蝓没有那种觉悟。更重要的是,干掉那女人也不是蛞蝓的真正目的。
蜘蛛摸摸下巴,留在原地,脚像是生根般动也不动,反而是嘴巴动个不停。她嘀嘀咕咕地叨念。视线已经不再朝着蛞蝓,口中反覆地念着:
「杀害目标是石龙子。石龙子。石龙子。」
蜘蛛试着让自己亢奋的情绪冷静下来,想起自己真正目的。
蛞蝓头也不回地在走廊上奔跑,绕过转角,冲进了走廊深处的休息室里。
「话说回来,关于你的朋友……」
边撕着从水果篮中取出的香蕉的皮,白鹭问成实:
「他叫做石龙子嘛?你说他的父母是我成立的教团的信徒?」
白鹭虚情假意地说。成实乖巧地点点头。石龙子经常成为白鹭成实之间的话题人物。白鹭曾说有机会想跟他谈谈。她告诉成实,她愿意跟石龙子好好沟通,说不定能消除他的偏见。当然这完全是连篇谎言。白鹭感觉这番话本质上与当年的传教有点相似,多少也涌现了怀念之情。
吃完香蕉,把皮折叠好放进垃圾桶。垃圾桶里已经装了苹果皮、香蕉皮,以及装草莓的盒子。白鹭接着取出奇异果。
『白鹭小姐真的只吃蔬菜和水果耶。』
「因为要保持我的血液纯净呀。」
嘴上虽这么说,白鹭内心疑惑地想:糟糕,忘记以前是如何宣称的了。
「哎呀,我有电话,抱歉。」
将奇异果和汤匙交给成实,白鹭快步离开房间。实际上根本没有电话打来,她只是自己想打电话,藉故离开病房罢了。走廊上,巢鸭正抓着白羊浴衣袖子转来转去闹着玩。白羊依然眯着眼睛,抓着巢鸭的头推开,但被抓的巢鸭似乎不以为意。
「啊,结束了吗?」
白羊抓住巢鸭的身体与脖子,把她转到白鹭方向。
「还没。但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你们先回车上吧。」
「了~解~」
巢鸭又自动转回去,玩起相同的游戏。或许真的很闲吧。
侧眼看着这一幕,白鹭从清单中选择拨打对象,将手机贴在耳旁,对方立刻接听了。
「喂,是我。嗯,帮我调查一下。去查那个废渣男现在在哪儿。」
简短下完指令后立刻挂断电话,接着又回到房间。
「久等了。」
『没等到啊。』
听到成实的回答,白鹭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说:「说得也是。」
与成实接触时,白鹭尽可能维持介于教祖与私下中间的面相。白鹭总是顺应对方的愿望与需求来选择面具。
接过奇异果和汤匙,舀了一匙后,白鹭说道:
「虽然有点突然,待会你愿不愿意跟你那位朋友见个面呢?」
被迫到死胡同,受到杀手袭击。总觉得这种情景好像在哪儿看过,仔细一想,原来是我自己的经验。
难怪我遍寻创作物都找不着。
那时真的很痛苦。从那之后,我每天都跟呕吐物相处。
谁来救救我吧。
「………………………………」
现在的我跟那时又有何不同?好歹胃液还没爬上口腔。嗯,这是好事。接着,即使身陷绝望,性命危在旦夕,至少我还有一缕希望。这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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