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想:快接啊!
没人能保证危险何时会到来。
『喂喂~请问谁找?』
电话另一头传来气定神闲的回应。是辰野浅香的声音。
「是我,石龙子,五十川石龙子。」
『咦?啊~我想起来了,是教祖大人。有什么事吗?』
「十五分钟内派遣蜻蜓过来。请以最急件处理。我的小命快不保了。」
辰野浅香的悠然态度令我不太愉快,讲话速度自然也加快起来。我知道这件事跟她无关,但好歹也表现得更认真一点嘛。
『嗯嗯,地点在哪儿?』
「地点?地点是……公共设施的音乐厅……对。然后,我是在……」
这时我冷静思考。这种状况下我应该行动还是留在这里?得好好判断哪边比较安全才行。
展开行动的话,我能逃出音乐厅外吗?不,不可能。这个音乐厅面积算不上大,内部也没有复杂交错的走廊。想不与那两人碰面地逃出大门,恐怕太乐观了点。重点是假如我真的那么厉害能自己一个人离开的话,就没有必要打电话了。
就像遇难的时候,我们该行动还是留在原地呢?由于心生恐惧,人们往往会想要离开原地。虽然能忍耐恐怖感不见得能活下来。但我们不该忘记自己还有忍耐恐怖的选择。留在原地并非什么也不做,而是要跟恐怖感战斗。
「我现在人在音乐厅一楼的七号休息室,请尽快派人过来。」
因此,我决定不离开这里了。
『七号吗?七——号——好,我写在纸条上了,待会把纸条交给他。』
「麻烦务必准确在时间内抵达喔。啊,我忘了问,你那里离这边近吗?能赶上吗?」
『怎样,你行吗?喔,他说没问题。好,加油吧。』
辰野浅香从头到尾都是那副调调,通话到此结束。
「……心脏好痛。」
真不安。他真的赶得上吗?我能相信他吗?唉,除了抱着信任静心等候,我也没有其他对策。
同时,也只能期待「蜻蜓」的力量足以打破这个危机了。
本来也考虑要不要联络巢鸭,但叫她来这里或许会害她陷入危险。
更何况她也不会来的。
接下来,就是想个方法撑过这十五分钟了。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许是好选择,但这个房间里有能躲藏之处吗?
躲在化妆台底下应该不行。就连在小孩子的捉迷藏里也没有笨蛋会躲在那儿。
「这里怎样?」
乙姬抬起沙发,并对我招手。
「咦?」
「把这个……像这样的话……」
乙姬将沙发翻过来,接着打开手提箱,把手伸进里头。
「锵!……哎呀哎呀,拿错了。」
拿出来的是一只老旧的手电筒,上头的涂料都变色了。她将手电筒抛掉,又把手伸进去翻找。
……怎么不直接打开确认里头呢?。总觉得她的行动很奇妙,让人摸不着头绪。
「锵锵!喔,选中好东西了。」
她拿出一把大型小刀。刀刃很厚实,跟少女娇小的手掌相比,更是显得巨大。刀身或刃部有些地方扭曲了。也许是经年累月的变化吧。乙姬用小刀切开沙发底部,沿着轮廓将小刀绕一圈,将底下的皮革切除,指着内部对我笑。咦,什么意思?
「我要你躲进沙发里啦,快呀。」
「咦,啊,呃呃……这,会不会……」
受到催促,我靠近沙发。反正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好方案,我躺在地上。被切开的沙发底部形成空洞,原来如此,躺下来的话的确能躲藏。
乙姬要从上方罩上沙发以前,对我说:「啊,这个也拿去。」将小刀抛给了我。
「咦,这不是你的吗?」
「送你吧。」
莫名其妙。我在盖上沙发,失去光明前,问了她一件我很在意的事。
「我好像在漫画里见过这种躲藏方法耶。」
「很有效吧?」
「是没错。」
但是把漫画与现实混同不太好吧?回顾过去的我,人生根本是错误的玫瑰色。小心翼翼抱着不会开花的玫瑰,却被荆棘刮得满手伤痕。
可是就算受了重伤,却又将受伤本身当作帅气……这就是从前的我。
光想起便满脸通红,很想死。仿佛想逃离这个羞耻一般,我静静地被黑暗所埋没。
从二楼观众席出走廊,想当然耳没见到猪狩友梨乃的身影。蛞蝓靠在门板浮雕上左顾右盼。她会往哪边?下楼了吗?
思忖了一会,想起二楼的走廊只有通往观众席,她在里头的话一定会看到,不在观众席的话肯定是去一楼了。冷静想想,她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个会场,为了逃跑她一定会下楼。
蛞蝓像是要咀嚼消化般缓慢思考。黯淡无种的双眼接受了钝重头脑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