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会迷惘就表示,他在十五分钟前早就抵达这里了吗?
「啊,啊啊……」
真让人头痛。也许他只有打架很能干。
虽然有很多想抱怨,但多亏有他我才得救也是事实。重点是,现在不赶紧逃也不行了。
该联络秘书吗。不,等等。袭击者是两人组。另一个应该还留在会场内。呼唤秘书有危险。既然如此,呃呃,该怎么办呢?
全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没办法集中在思考上。光是呼吸,背部震动,就觉得全身关节刺痛。很类似发烧引发关节炎的感觉。
「手指,该死……手指,还有其他地方都……好痛,好痛喔。」
想用手撑在地上起身却办不到。不管动身体任何地方,都因发烧和流血使得头部发冷。好冷。出血接触到冬天的冷空气,冰冷地夺走体温。
舌头麻痹,难以动弹。想请蜻蜓帮助,却说不出话来。
而蜻蜓则是呆呆地站着,以无助的表情低头看我,完全不想动的样子。他既不帮助也不舍弃,一丝自主能力也感觉不到。
该死,我得加油。这个场面我不先动起来就完了,我拼命地蠕动舌头和嘴唇。
「带我……去医院……好吗?你常去的……或着熟人开的……都好。」
当杀手的身上伤口应该少不了,很可能拥有专属的医生。蜻蜓被垂在眼前的长长浏海搔弄,似乎觉得很痒。抓了抓脸。嫌太长就去剪了浏海嘛。
「啊,有的。有个人……能帮你治疗……」
怕一开始说明起来的话会讲不停,我立刻打断他。
「那就……介绍那个人给我吧……」
「呃……应该说……她会治疗,但……」
语意含糊不清。在这种危急时刻别引起我的不安啊,拜托。
但我也没余裕要他带我去一般医院。万一被信徒们看见这副模样就糟了。我已是不能轻松地在外头吃汉堡的身份了。
「那么,就替我引路……不,背我吧,我动不了了。」
下完指令后,我的眼前模糊起来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担心起那只美国螯虾的安危。
蚱蜢的双手袭来的瞬间,蛞蝓配合他的攻击抛出小刀。
望着粗厚的刀刃朝着自己眉心飞来,蚱蜢反射性地后仰。蚱蜢的头部不自然地往右斜方扭动,闪开投掷。无视于人体构造激烈地向后倾斜的头部,带着反作用力往前弹回来。
夸耀胜利的蚱蜢露出獠牙,跟蛞蝓撞上了。
是冲撞。
不是袭击。因为动作之中并没有蚱蜢的意志介入余地。
蛞蝓将脖子往一旁躲开,冷眼旁观着砸在墙壁上的蚱蜢头部。蚱蜢想怪叫,但因为脖子无法正常转动,连呻吟也有困难。
被蚱蜢躲开的小刀,如今竟插在蚱蜢脖子后面。更无法理解的是,小刀还自行要挖下脖子肉似地转动起来,深深地陷进肉里。骨头与血管被剜取,小刀粗鲁地演奏着歪斜嘈杂的噪音。蛞蝓自我解嘲地想:自己老是在听这种音乐啊。
蚱蜢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眼珠激烈地左右转动。视野之中只见到他的目标的嘴露出笑容,吐出鲜血。
虽然没必要特别跟敌人解说,在蛞蝓看来,这只是个简单到极点的小把戏。
她只是用不可视的右手抓住抛出的小刀,朝自己伸长刺下罢了。
反应再怎么迅速的对象,只要看不见,就无法闪避。右手从脖子拔出小刀,将之抛还给蛞蝓后,又立刻朝向蚱蜢的头部伸出。伸长的手臂抓住蚱蜢的脸部。才刚感觉被解放,马上受到意料外的冲击,蚱蜢的脖子发出哀号。莫名其妙的冲击令他目瞪口呆,额骨响起碎裂声,脸部扭曲变形。
右手发出的力道远比蛞蝓原本的力量更强大得多。每次增大力量,蛞蝓就大口喘气,视野也朦胧起来。觉得自己的活力似乎被右手无边无际地吸走了。这种现象令蛞蝓联想到有寄生植物的根部深入自己的身上吸取养分的意象。
即便如此,蛞蝓还是不放开右手。渐渐地,体型奇特的蚱蜢被抬起。右手手指陷入了有裂痕的额骨之中,碎裂范围愈来愈大。不论蚱蜢怎么挣扎,也无法使脸挣脱那只手的擒抓。
右手的动力来源是负面情感。感到憎恶的蛞蝓一无所惧。
憎恨之情要多少有多少,不论随时随地都能发出。
蚱蜢被抓上半空后,蛞蝓用左手重新持握小刀。一刀刺入蚱蜢挣扎挥动的手上。她瞄准了蚱蜢的腕部,精准地刺进里头。
被血溅到脸上的蛞蝓用小刀在他手臂之中游走。
腕骨一半被割断后,改朝腰部一闪。被削落的肉片纷纷掉下,血液随着刀子的轨道喷出。毫不在乎喷血的蛞蝓进一步地蹂躏蚱蜢。
蛞蝓切割、串刺、搅动蚱蜢的身体。仿佛要将吊起的鮟鱇鱼大卸八块般,蛞蝓毫不留情地解体蚱蜢。从旁看来像是在漫无章法地乱砍一通,这也难怪,因为蛞蝓的视野已经开始朦胧不清了。右手每一使力,头痛和虚脱就愈严重,视觉不安定也随之增加。
也因此,蛞蝓无法正确地瞄准要害,只能蒙混过关般一一撕裂蚱蜢的身体。但是不论肉体怎么喷冒鲜血,心脏怎么被贯穿,蚱蜢的挣扎依然强劲。蛞蝓边感到佩服地放下左手,握力已达极限,小刀掉落到地上。
蛞蝓一脸受不了地默默看着手脚仍不停上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