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绝对不可容许。
「可是石龙子同学是我的耶——」
巢鸭露出牵制的眼神,主张自己的所有权。在一旁听着对话的白羊很想吐槽「他也不是你的吧?」对于这名在他本人所不知情的地方被当成所有物的少年,白羊多多少少感到同情。虽然这件事也是向来如此。
「那种家伙我才不想要咧。」
白鹭冷笑回道。这是事实。她不需要跟自己很相似的家伙。
让那家伙成为伙伴,对白鹭又有何好处?
「那你为什么想捉弄他?因为他是你宿命的敌手?」
巢鸭举出明显受到动漫作品影响的用语来询问两人的关系。
确认了成实已经做好准备,离开房间,白鹭狞笑起来。
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抛给白羊。
毫无前兆展开纯白之翼,令巢鸭短促地「哇!」惊叫一声。
「你说废渣男是我的敌手?说什么傻话,哈哈哈……」
「十五分钟!超过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欸唔哇!」
喊叫途中脖子被抓住。女人一只手掐住我,舌头吐在外头缩不回来。
光是疼痛就几乎快令我昏厥,现在呼吸困难更是难受。
我看见白沫从舌尖喷出来。全身从头顶至脚趾都开始冰冷,但也因此其他部分的疼痛渐渐失去感觉。勉强相连的手指发起抖来,不由得担心会不会因此断掉了。
知道自己正被人以虽死不了但会痛苦得快死掉的程度勒住脖子。
下半身发起抖来。听见奇怪的声音,我好像看见眼前女人的手水平横移……欸?
想绞死我的手被撕裂,从我脖子上松脱。冲击由被打飞的手的指尖也传达到我的喉头,食指指甲在我脖子上刮出一条痕迹……手飞了?
听见震耳欲聋的巨响,以及慢了一拍才传来的手骨被击碎的声音。
从远方飞来的银色团块,连同女人的一只右手一起砸在墙壁上碎裂了。女人一开始似乎也不知道什么事发生、什么东西飞过来,面无表情地愣住,但很快地,大量鲜血从手臂断面喷出,把地板和我的脸喷得一片腥红。我抖了一下。
在我被腥臭味与覆盖眼前的红色所震吓当中,女人突然惨叫起来。捣着断面跪在我身旁的地上挣扎,跟我一样翻白眼、吐舌头地呼天抢地。这也难怪,手臂被扯断了啊。就算有六只,也不会少了一只却毫无所感吧。我也一样,就算手指有五根,光是少了一根就哭叫不停了。
即使女人痛得哇哇叫,攻击者也没有因而住手。当我想喊「没错,就是这样!」而抬起脸的瞬间,银色物体又再次朝我飞来。女人表情痛苦地紧急避开,从我身上跳走闪躲攻击。银色物体击中地板,插在上头……虽然是在这种危急情况下,而我眼前又有个长了许多手的怪物,但看见这种骇人情景还是让我惊讶万分。包括插在地上的那东西上贴着一张纸条这件事。
纸条上以潦草的笔迹写着「七号」。
飞来的银色物体原来是铝合金手提箱。边角插进地板,还在震动之中。
某种意义下,这个事实比超能力展现的奇迹更难以置信。
仿佛另一种方向性的异世界即将展开似地。
一道人影跟着手提箱冲过来。那名阻挡在我和女人之间的人物弯腰驼背,浏海遮蔽着脸,使人看不清表情。在地板的碎片飞舞当中,他睁大眼睛瞪视对方。
从恼人的浏海背后,放射出锐利视线。
我对这个人的模样有印象。
记得他自称是钤木,在文化祭那天看到他追杀蛞蝓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原来他就是「蜻蜓」啊。一瞬对于他为什么叫蜻蜓感到疑惑,说不定是因为挥舞银色手提箱的模样恰似蜻蜓展翅飞翔。
抓起被砸得稀巴烂的手提箱,两手下垂,挡在我的正面不动。失去手臂的女人,眼泪流个不停,但还是试图靠近蜻蜓。
蜻蜓动也不动,仿佛要守护我一般,满不在乎地容许对方接近。
女人向前走到能出手的距离的瞬间立刻展开攻击。她挥起剩余的其中一只右手。由于手臂的长度相差甚多,在这距离下蜻蜓即使伸出手来也攻击不到对方。但蜻蜓完全不动声色,以手提箱挡开袭向脸部的爪子。女人接着挥出左手,甚至双手同时攻击,都被蜻蜓轻易架开了。此时,女人感到困惑地皱起眉头,后退一步。
长了六只手的妖怪被留着长长浏海的蜻蜓所震慑。
蜻蜓就只是默默地、淡然处理着女人的攻击。
俨然看到女人出手后再来反应也一样来得及。
犹如套好招的武术表演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地、正确地格档女人的招式。面对这名攻击完全无效的对手,女人恼火了,表情变得凶恶。她挥动右手,甩出某种东西。
她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却做出抛投的姿势。啊,她要丢那个透明的东西了。当我还在想「糟了」的瞬间,蜻蜓一脚踢出去。
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蜻蜓歪着头看对方。然而,即使不清楚那是什么,身体还是自然反应将之踢掉了。被一脚踹开的那玩意儿掉落地上,清楚地发出声音。
仅凭感觉就防住透明攻击的蜻蜓,女人和我不约而同地受到震惊。
什么嘛。什么跟什么嘛,这家伙……
简直超强的啊,这个自称铃木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