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将这项异能让给妹妹。现在只要她坚定意志就能掌握主导权,但哪天成实的力量增强的话,就很难说了。一想到具有这项能力的人被利用到最后的下场,她殷切期望妹妹不会走向这条路。
同时,她也认为只要自己一死,或许能力就会完全转移到妹妹身上吧。
被逼到墙角时的她,心中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些。
在猪狩友梨乃的眼前,蜘蛛和蚱蜢团团将她围住。她被蚱蜢发现,蚱蜢呼唤蜘蛛过来,受到两人左右包夹的她无路可走,失去了退路。
刚刚她不怎么当心地离开了休息室,边思考自己该往哪里逃,结果就被发现了。她同时也在思考着蛞蝓的事,或许就是因此才会疏于戒备。一旦被找到,读心能力便完全无用武之地。被蚱蜢逮住,蚱蜢呼叫同伴,接着就是死路一条。
她没想过自己会碰上这种结局。自己竟然会因无关乎能力的理由命在旦夕。
一方面虽也觉得这就是人生,但她终究无法接受。因为如果一旦接受这种命运,等于否定了过去拼命存活的自己。
「跟你在一起的,在哪儿?」
蜘蛛制止蚱蜢,盘问猪狩友梨乃。受到无生物般的双眼威吓,猪狩友梨乃反问:
「我说的话,你们愿意放我一马吗?」
她知道跟他们交换条件没有意义,但还是先确认。能读取心声的她很清楚就算招出石龙子的所在,对方也不可能放她走。然而就算指责他们说谎又有何差别呢?既然如此,还不如乖乖听话,期待对方改变主意还比较有机会得救。就算那个机率其低无比,也强过完全放弃。她不讨厌五十川石龙子,也觉得对他有点愧疚,但如果要她将自己与石龙子的生命一起放上天秤衡量的话,答案再清楚也不过。
见到蜘蛛点头,猪狩友梨乃移开眼,说:
「他在七号休息室,躲在沙发底下。」
诚实招出少年的位置。正因猪狩友梨乃能干脆地割舍这类情感,才能在许多人的怨恨之中勉强幸存至今。但终究也只能活到今天了吗?猪狩友梨乃抱着放弃的心情想。
「我去,你顾这边。」
蜘蛛对蚱蜢做出指示。她指着猪狩友梨乃,要蚱蜢留着看守。仿佛等这句话很久似地,蚱蜢用力点头。反应虽大,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对方压根不信任她,两人组不打算一起离开现场。目送往背后的休息室奔去的蜘蛛,猪狩友梨乃叹了口气,想着如果留下的是那个女人就好了。
蜘蛛还算抱着把工作完成的念头,但蚱蜢这部分就很薄弱。这名矮小男子似乎对猪狩友梨乃很有兴趣,脑中充满了把她的四肢乱啃一通的丑恶妄想。被迫窥见如此令人作呕的思考,猪狩友梨乃脸部自然扭曲起来。一等蜘蛛从走廊上消失,蚱蜢立刻展开行动。
「这边马上就完。」
听见蚱蜢说出莫名奇妙的话,猪狩友梨乃陷入惊慌,明知没用,也还是出手了。她掏出藏在身上的小刀,于正面摆出架式,跨出一步,想刺杀对方的喉咙。既然眼前的敌人只有一个,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将之刺伤,她就能趁这个机会逃跑。对于不断逃命到现在的猪狩友梨乃而言,就算明知不可能奏效,也还是无法忍受任人宰割。
看见猪狩友梨乃挥出小刀,蚱蜢悠然将之拨开。手背虽被小刀割伤,蚱蜢却完全不在乎。
猪狩友梨乃仅存的唯一希望也同时被拨掉了。
猪狩友梨乃被蚱蜢抓住胸口,轻易地被一把推飞,撞上背后的门,跌进休息室里头。蚱蜢门也不关地大步踏进房间里,欣喜地拉近两人距离。被推飞的同时,手中的小刀也掉落在出入口附近,蚱蜢一脚将之踢到墙边。
猪狩友梨乃坐在地上,缓缓退后,但很快就碰上化妆台旁的墙壁,又被逼入死胡同了。蚱蜢不慌不忙地迫近她,在她眼前弯下腰,伸出右手。尖锐的手指扣住猪狩友梨乃的肩膀,仿佛要刺入骨头般狠狠地戳在肩膀上。一开始只觉得很痛,但手指的力道愈来愈大,最后真的贯穿了猪狩友梨乃的衣服和肌肉,碰触到骨头。
仿佛要将她的肩膀钉在墙上似地,蚱蜢的手指贯穿肉体,刺入墙壁。猪狩友梨乃瞠目结舌,不停地发抖,被甚至令她发不出声音来的冲击以及肩膀被人欢欣愉快地翻搅的感觉所耍弄。蚱蜢的手指每一搅动,痛楚的质感也随之变化,永远无法习惯这种痛苦。蚱蜢兴奋地享受她体内的感触,不厌其烦地蹂躏内部。不只血愈流愈多,伤口也随之扩大,美丽的肌肤被涂上丑陋的色彩,就好像地上冒出的血红色花朵被人胡乱摘采花瓣一样。
玩了一阵子后,蚱蜢大大地张开嘴,似乎打算「捕食」猪狩友梨乃了。这不是比喻,而是真的如字面所示。
感知到蚱蜢想啃食脑袋,用舌头刮取内部汁液的欲望,猪狩友梨乃的脸色铁青。就算要死,碰上这种最糟糕的死法依然令她无可忍耐。一想到自己即将在痛苦与耻辱之中结束生命,猪狩友梨乃潸然落泪。平时不管如何总能维持笑容,尽可能保持平常心的她,碰上了这种状况不由得失去了从容,显露出恐惧来。
来到这个地步,涌现了从未说出口的想法。
期望着那名无法打从心底相信的某人。
冀望着那名跨越了利害关系,唯一会对她伸出援手的某人。
求求你,快来吧。
泪水落在心灵的水面,画出涟漪。
不合理的现实张牙舞爪地逼近而来。
突然间,声音响起。
啪叩。
蚱蜢的头上发出了与现在状况极不相配的可笑声音。蚱蜢阖起准备一口咬下的嘴,身体维持不动,只有脖子转了过去。打中他的头的东西原来是面纸盒。
原本摆在休息室内桌上的面纸盒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