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
「说有趣的事来听听嘛。」
巢鸭缠着白羊要她说笑。以巢鸭的要求而言还算体贴的。
「对了,那颗右眼的检查结果如何?」
她是指寄放在辰野浅香那里的五十川石龙子的右眼。之前送去她那里检查,现在又回到巢鸭身边。
同样身为超能力者的白羊对这个问题颇为关心。超能力从何而来,又存在于何处的事总令她感到好奇。
「啊,你说那个啊?小浅香说那只是一颗普通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这样啊?」
果然如此吗。虽然期待落空,白羊倒也不怎么讶异。
就算解剖白羊,估计也找不到什么「超能力囊」之类的器官吧。可是话又说回来,超能力究竟是怎样产生,又如何引发超常现象的呢?每当白羊眯着眼时,总是在想着这些事。当白羊留在巢鸭身边护卫,被她拖着东奔西跑时,摆出木然表情的她自然而然会思考起这类问题。
「我去上个厕所。啊,你去帮我买果汁吧。」
又准备开始跳起的巢鸭突然暂停,走向走廊深处的厕所。
看着她的背影,白羊搔搔头,喃喃地说:「为什么呢?」
不管是疼女儿的巢鸭爸爸,还是石龙子少年。
为什么男人们都拿这名少女没办法呢?
固执是愚者的罪恶,还是坚强意志的成果?
明明方才被人轻易发现,我现在又躲回沙发里头了。这世上因固执于特定方法而失败的例子到处都是,或许我也是其中之一吧。
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选择?光是听到蛞蝓出去后休息室外传来的打斗声,我就吓软腿了。或许是两人组之一来了吧。我没勇气去外头确认,不清楚详细是如何。总之除了躲起来,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是那个独臂女出去偶然碰上,还是感觉到袭击者的气息才为了我而出去。对她的认识不多,但我知道就算问她,她也不会老实回答。我现在该做的是认清事实,多亏有她,我才能稍稍远离危机。
但也仅只如此。我无法气定神闲地放松心情,因为存在我脑中的那根该死的指针正无情地以一定速度前进。我的性命将在这十五分钟内,于生与死之间徘徊多少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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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心脏难受,光是压力就能让我窒息死。
「………………………………」
那两人组,特别是勒住我的脖子的家伙对我并没有恨意吧。
如果他们是杀手,就表示有人恨不得想杀我。不禁思忖我是否做过会招来如此深沉怨恨的事。宗教活动几乎是才刚起步而已,会和我扯上关联的人很少,规模也不大,要找出恨我的人并不困难。
我率先想到的是跟仓科康一有关的人物……是他的家人吗?我没有确切证据,但八九不离十吧。在他的家人眼里,仓科康一等于是我下手的。即便我本人只是个连揍人也不敢的胆小鬼,但别人才不管这么多咧。直到此时我才深深体会了此一现实。
我正在干着可能被人恨之入骨的事情。
我妨碍到某人的人生,所以招致怨恨,甚至想排除我。
对于那名未曾谋面的家伙而书,我大错特错,是邪恶的化身。
当然,我跟白鹭比起来还远远不及。因为连我这么平凡的国中生都怨恨她啊。
为什么那家伙还能不发抖,步履稳健地站得好好的?
明明她也只拥有虚妄的力量,为什么能如此傲慢?
那家伙跟我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因为我没有立于万人之上的领导才能吗?
没这回事,不可能的,因为我拥有这只眼。
走廊上的吵闹平息后,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打开门了。
感觉胃部缩紧,胃液堵塞喉咙,仿佛在体内溺水了一般。
这次又是谁啊?蛞蝓回来了?不,不可能。她找我没事,也知道那两人组的目标是我,没必要特地接近危险。所以说,是找我有事的人啰?也就是说……是那两人组吗?
从脚步声判断起来,对方一直线朝我而来。为什么?我刚才已经把沙发拖到被血沾一污的地毯上盖住,伤口也用绷带包扎好了。为什么知道我在沙发底下?
不可能知道的,没道理嘛。明明什么根据也没有,我却总是如此期望。
即使往往事与愿违,也还是不懂得反省。
蚱蜢似乎还记得蛞蝓的脸。与她眼神相交的瞬间,蚱蜢脸上虽没有表情,眼珠子却愉快地转个不停。仿佛有操纵杆从后脑勺上露出,由别人操控般的独立动作。被蛞蝓砍伤的手臂上现在已沾满了血腥和肉片,看不出伤口在何处。
蚱蜢大步走近而来,但并不面对蛞蝓的方向。蛞蝓从他的眼神判断出目的地。由他的视线与鼻子所指方向看来,他想去的是比七号休息室更内侧的房间。仔细一想,蛞蝓也没有跟蚱蜢杠上的理由,假如他的目标不是七号休息室,就随他去吧,前提是对方一样也如此判断。蛞蝓静静地靠在门上,期望他就这样直接走过。
但是蚱蜢却以左右脚在地上弹跳般的奇妙走路方式,朝着蛞蝓笔直走来。在他接近到某种程度的瞬间,用力蹬地,右脚高高抬起,往蛞蝓的脸部加速踢出。蛞蝓一瞬蹲下身体,侧身闪过,头上随即传来一声轰响。
在这演奏庄严、丰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