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家伙逼上绝境的事,我该如何看待才好呢?
「我…我考虑……看看……」
「喂喂,你也是我的茶僮耶。」
从蜻蜓刚打开的门里,另一道人影跟着进入。是手插在白袍口袋的金发女性,蛞蝓对她有印象。徘徊于生死交界时所抬头看见的人物就是她,不仅如此,蛞蝓也记得她的声音。是在那房间宣称要砍下蛞蝓手臂的女性。
辰野浅香开朗得像是从没发生过这些事似地,满不在乎走到蛞蝓面前,像要检诊般观察她的脸色后,灿烂地笑着说,
「假○骑士米原麻衣是改造人!……话虽如此,蛞蝓改造人听起来真的乱弱一把耶。果然还是得昆虫才行啊,例如说蝗虫。」
她从白袍中伸出手,高举起来奋力主张。对蛞蝓而言,除了「随便啦」以外,也没别的话可答。
听着辰野浅香演说的白鹭似乎想起了什么,嘀咕道:
「这么说来……你不是也有那种玩意儿吗?还养着吗?那两只。」
「啊,我把那两个家伙拿去交换了。现在应该兴奋地到处乱跳,并惹出一堆麻烦了吧。」
「其实那两只还挺有趣的,若只是旁观的话。」
「他们不是我制作的,是从我提过的地下带回的样本。我啊,比起活人,更喜欢玩弄尸体唷。可是最近老是在当医生,唉——真是讨厌啊。」
辰野浅香举起双手,摆出投降姿势后,坐到床上。被人坐在身边的蛞蝓一瞬想退后,保持距离,但身体的倦怠感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不只是因为久卧病床的她刚恢复意识,似乎还有别种疲劳降临在她身上。
「好了,来谈关于你的事吧。嗯——该从哪边……不,该针对什么说起才好呢?」
辰野浅香盘着手,歪着头问。对蛞蝓而言,想问的事堆积如山。她想替问题排顺序,无奈脑子沉重,就是办不到。不得已,她先举起右手。
「关于右手。」
「喔喔,这个吗——嗯,透明的右手嘛。你还记得把门跟玻璃打破的事吗?」
被问了问题,眼神飘来荡去一番后,蛞蝓点头。那时意识很朦胧,不敢确定,但在那个房间的人只有自己,因此是她靠右手打破的应该错不了。
但这么一来,就有个问题难以理解:她的右手并没有那么长。
她是怎么让右手击中玻璃的?
「其实这个能力没想像中的方便喔。」
进入具体讨论前,辰野浅香先陈迤了个人感想。三男听着的白鹭也仿佛要说「嗯嗯,的确是」般,把头侧向一边,喝了口茶。而蜻蜓则照样呆呆站着。
辰野浅香对着蛞蝓,手指边咕噜咕噜转圈圈,说道:
「你把右手朝向墙壁打直,然后默念。」
「默念什么?」
「默念『伸长吧』。在心中想着要用手贴上墙壁的意象。试试看吧。」
说明完毕,辰野浅香轻拍蛞蝓的肩膀,并退后一步。
蛞蝓对「伸长」这种说法半信半疑,但还是听从吩咐,伸出手,把右手朝水平方向举起。这时,穿在身上的患者用衣服不自然地歪七扭八浮在半空。即使不知道她的能力的人,看到这幕也会讶异地警戒起来吧。
即使脑子昏沉沉的,蛞蝓也还是只考虑着如何将异能运用在杀人上。
蛞蝓深呼吸,定睛凝视着右手手指的所在位置。
感觉研究室内的视线全集中在自己身上,静静地聚精会神。
「伸长吧。」透过实际说出口来提高集中力。
结果,手臂突然产生一种松脱的感觉,蛞蝓的手震了一下。
那种感觉与右手被翠鸟夺走时的绝望感一致。「噫……啊……」口中发出细碎的哀号声,那种感觉依然持续着。但很快地,失丧感逐渐转化为延伸感。不知不觉间,似乎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贴上墙壁的声音。
蛞蝓感受到墙壁的冰冷触感。动动手指,发现自己正抓着墙壁。虽不知是哪个部分延长,总之蛞蝓的右手真的能随着意志改变长度,让手碰到墙壁了。她试着将左手伸向墙壁,不用说,远远无法触及。
这个能力没想像中好用。
才没这回事呢!蛞蝓差点兴奋地发出抗议。
能任意伸长,就代表能自由自在改变挥刀距离。
假如能随着意志无限伸展的话,就能由数十公尺外用小刀刺杀对方。这么一来,便能无视于白羊此一最大障碍,刺杀巢鸭也不再是梦了。蛞蝓的眼里闪烁起淡淡的希望之光。然而,就在这之后……
身体突然感到严重不适,肩膀沉重。仿佛支撑自己的某物松脱一般,身体变得很不可靠。就像腐烂的苹果芯断掉的感觉。蛞蝓连忙用左手撑在床上,防止自己摔倒。若放着不管,觉得自己甚至会就这样整个人从床上滑落,翻倒在地。
体力消耗的速度异常之快。蛞蝓疑惑地望向墙壁。
「好,问题来了。我当初就在等你意识恢复后确认这件事。你把手缩回试试?」
辰野浅香将手指朝与刚才相反的方向旋转。仿佛在将钓线卷回一般。
「缩回?」
「就是将你伸长的手缩回原本长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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