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婆婆的苦恼,这次被老人威胁生命,蛞蝓自言自语:「姜还是老的辣吗……」恶心地笑了。
「以这些爷爷婆婆为对手可真是麻烦,真是的……」
蚯蚓肯定会追过来,没有余力清理那些右手的伤口、手指,以及头部滴答的血迹。沿着血迹寻找,必然能找到蛞蝓所在位置。所以蛞蝓才会登上停车场等候。这里是附近的小钢珠店与回转寿司的公用停车场,从平日早上就停了大量车子,有许多可躲之处。
有四根大型柱子耸立,形成一道方形。中间是以白线划分的停车场,右手边有防止掉落的栅栏,外面则是卷积云与蓝天。
「………………………………………」
一边看着各式各样的车子,蛞蝓来到停车场二楼的深处。辛苦了一番,拆下一片用来遮蔽地板底下电线的铁板放在包包底部。结束这些准备后,蛞蝓靠在墙壁上,大大呼了一口气。
「只要能杀死巢鸭,什么都不重要。」
达成目标后,连自己的生命也将失去价值,蛞蝓的人生将会到此结束。
一辆车子登上二楼,在左顾右盼地寻找空位时,驾驶的男性与蛞蝓的视线相交,留着左右边剃掉,中间隆起的庞克头发型的男人看到像条破布的蛞蝓,「呜哇啊啊啊呜呜啊啊喔喔喔!」地从打开窗户中发出哀嚎。蛞蝓躲在停车场的昏暗角落,或许以为她是鬼吧。
蛞蝓自暴自弃地对他挥手。男人下得差点撞上其他车子。他似乎没好心到跑来救助伤患,下了车子,边警戒着蛞蝓,拔腿快跑。就算如此,他也顶多玩小钢珠吧。想到这个,蛞蝓忍不住笑了。
接着又回到掺杂少许汽车废气的凉风吹拂的寂静空间。风声像浪潮一样一波波来去,洗刷了蛞蝓身上的血腥味。安稳的午间到来,天空也湛满沉静蓝色。蛞蝓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种天空下自己被凄惨杀死的模样。
「那时……」
她想到了阻止老婆婆脚步的方法,只要利用自己就好。看是要假扮业务员或卡拉OK的揽客人员都行,只要能缠住老婆婆就能让她停下脚步。问题是这种情况不接近她不行,也没人在这处投掷小刀,一个人是极限。
突然间,位在一楼与二楼中间的坡道直角转弯附近传来男人的声音。原以为是蚯蚓,但声音又太年轻了,重点是蚯蚓也不可能大声喊叫吧。蛞蝓解除警戒。说不定是刚才那名男子又想起蛞蝓仿佛幽灵般的模样又哀嚎起来。
「………………………………………」
此时她又想起另一件事:为什么蚯蚓会在那里?
就算是偶然,他等待的地点也太刚好了。也不可能是在散步中偶遇。既然如此,一定有「什么」因素才对。那么,是什么让他如此确信?例如:内奸。
例如:有人事先告诉他蛞蝓的去向。
那个人先前与蚯蚓接触过,并做了某种约定。
那个人知道后续的车子会发生车祸,所以要搭上前一辆计程车。
有太多要素值得怀疑。即使叫两辆计程车的人是蛞蝓,但如果能读心,这点小事轻易就能得知。而且那个人也事先提起过「蚯蚓能操纵食指」这件事,却没有具体说明他连人体分家的食指也能操纵,也能当成这是在期待这样会给蛞蝓带来先入为主的观念,诱使蛞蝓砍下食指。一旦怀疑起来就没有止境了。
手机跟其他行李在事故时一起遗失了,现在也没有机会问清楚。
但是,就算一切都是正确的,她也无法涌起对猪狩友梨乃的敌意。一点也不重要。不想将杀意指向巢鸭以外的人,平白浪费热血,待会要杀死蚯蚓只是为了防御,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行为。吝惜纯粹的杀意,使蛞蝓的头脑冷静下来。
视野的角落好像有东西在动,引起变化,蛞蝓产生这种错觉,摇摇头,但是什么也没看到,也许太紧张。用小刀柄敲肚子。老实说几乎没有对抗方法。也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脚底发抖。
「……如果能用超能力就好了。」
想起某个杀手说过这句话,。现在想来,那个杀手也没多厉害,但被那个人教导了一件事。那个教导强烈地烙印在蛞蝓脑中,不可动摇。
不管看起来多么绝对,也可能失去性命。
不管拥有多强大的力量,不管被多大的权利保护,不管能使用什么超能力。
只要是人,没有理由杀不死。
「啊,又逃了。Narupi真努力。
「当然,但我这次不会放她走了。」
回答的翠鸟眼睛变红,凝视正要躲进人群中的成实脚跟,将暴露在外的一部分挖掉,鲜血慢了一拍喷出。
噗嘶,仿佛装水的袋子破了,有液体泄漏出来的声音。以连滚带爬姿势奔跑的成实发出哀号,翻滚一圈跌倒在地。一名国中女生突然脚跟喷血摔倒,立刻引来周围人们的关注。翠鸟咂咂嘴。
「太引人注意了,如果就这样去把她带走会被当成绑架。本来想弄得更温和的。」
出面行动的只有翠鸟,事实上还有其他人配置在附近,成实不管逃到哪儿,被抓到都只是时间问题。
……不对——翠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这名少女,我没来的话恐怕早就逃掉了。
「该怎么办……这样看来只能在这里处理掉了。」
比起强行带走她,隔着一段距离挖掉她喉咙的方式比较温和。「温和」的概念与一般人大不相同的翠鸟做出判断。白鹭所下的「带来」的命令向来包含了若办不到就杀死的指示。「可是……」翠鸟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