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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并不是做好事就能得到幸福啊。」
因为她说的确实没错,所以我也不再反驳。反而是蛞蝓有所反应。或许是心有戚戚焉吧,她凝望着白鹭。喂喂,治疗中头别乱动啊。我将松掉的绷带重新卷好,将边缘绑好固定。绷带看起来也像是白色发带。
也许因为自己经常缠绷带,帮人包扎的技术高明许多。但要因此感到夸耀也很悲哀。
其他伤口最好也应该包扎一下比较好。我又替其他伤口消毒,蛞蝓皱着脸。以为她是个冷血的女人,表情意外地丰富。
但考虑她先前的行为,头脑多半有点问题。最好还是别太信任她为上。
头脑有问题的蛞蝓对我说话,用爱理不睬的语气。
「你说有事要问我,什么事?」
「我想问你恨巢鸭的理由。」
常有机会待在巢鸭身边的话,必然会在意这点。
而且我也对他人的「复仇」有兴趣。
这个世上存在这许多恶意与敌意。这种扭曲的心灵形式,我的眼前就有一个。
蛞蝓似乎恢复了点精神,大大地转动眼珠子瞪我。
「那女人夺走了我的右手。」
蛞蝓将有上臂平举给我看。眼睛逐渐变得湿濡闪亮。
「不能原谅。等着瞧吧,我绝对要杀死她。」
虽然是很消极的想法,但心意坚定,充满了精气。仿佛取回了活力似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透过与她手臂接触,感觉到血流加速。现实中虽然没看过少年漫画常见的音愤怒而强化力量的事,但或许与这种想活下去的力量鞭策肉体的感觉很相近吧。脸颊因愤怒而红润,气色也变好了。
「右手吗……这难怪会生气。」
由于我的情况也凄惨,似乎没什么资格同情她,只好含糊地点点头。不过我不相信是巢鸭亲手干的好事。砍下右手的重劳动很累人,她不会想做的。
「巢鸭啊……」
白鹭对名字有所反应,这也难怪,巢鸭老爸是教团高层,两人认识并不奇怪。用绷带包扎好手跟身体的伤口,望向脖子。
应该连脖子上的手指也拔掉,包上绷带比较好吧。但我实在不太想碰。光看到手指断面就很受不了了。正当我犹豫的期间,救赎?的声音传来。
「我帮你吧。」
原本静静旁观的白鹭喜孜孜地主动要求帮忙。别只在这种时候抢着要做啊。
不等我的意见,白鹭已经伸手到蛞蝓脖子上。连蛞蝓也耸着肩准备,但白鹭马上粗鲁地「一二三」抓住手指拔掉了。
「呜呃!」蛞蝓从嘴角吐血。似乎对于手指被拔掉的感觉起鸡皮疙瘩,手指与脖子的缝隙露出血泡与噗噜噗噜空气泄漏的声音。连只是一旁观看的我也感到恶心。等白鹭把手指整个拔起来后,我立刻开始治疗伤口。
蛞蝓因为消毒药的刺激变得一脸哭相,但还是伸长只有四根的手指,对着白鹭。
「还我,那是我的手指。」
「用不着妳说,我也不想留这种东西。」
白鹭把手指抛出,蛞蝓灵巧地用中指与无名指接下。震动使得手指断面又渗血。好恶心。我之前也曾手指断光光过,但那时太投入了,没有机会仔细看。这么看起来,人体真是一点也不美嘛。
用绷带把脖子缠绕之后,将绷带在这里全部用光。蛞蝓身上到处都是绷带,仿佛木乃伊的失败作。我也脸部有一半绷带缠住,这么一来又多了个木乃伊同伴了。怎么黑社会里全都是这种人啊。
「只不过这里可真安静呢。跟外头大街的惨况全然不同。」
白鹭手叉腰,伸长脖子观察街上。诚如她所言,这里听不见事故现场哀鸿遍野。或许跟站前的百货公司顶楼意外地安静一样道理。
只有意识不去在意,就感受不到人群纷扰与惊声尖叫。
「结果只要远离一步,惨剧现场也不过只是死角的风景吗?」
「………………………………………」
在白鹭阐述高见时,蛞蝓握着手指,默默地看着白鹭的包包。我也注意她的视线,边看了一眼包包,并帮她完成包扎。这么看来,绷带简直是种时尚嘛。印象中好像每半年会在车站见到这种打扮风格自我主张过强的女生一两次。虽说她们并没有断手断脚。
「……我不感谢你。但我会记得欠你一份情。」
蛞蝓从我手中抢回用毕的小刀,摸摸脖子的绷带道谢。应该算是道谢吧。的确是很适合这名冷漠女人的说词。完全在料想中。如果我用手指戳她的脸颊,取笑她:「你这个傲娇」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地用小刀柄敲我头,所以我也「喔」简短回应。
「如果想杀巢鸭的话,随时联络我,我会帮忙。」
「不必了。」
大概。
我不想跟拿小刀的大姊太靠近,便保持距离坐下。我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但气氛也不适合道声:「那就拜啦」就跑掉。重要的是,目前还算是安全。
「有件事想顺便拜托妳。」
蛞蝓对白鹭说。背对我们的白鹭回头,歪着头。装出小女孩般的天真,我立刻猜:「啊啊,她又想挖苦人了。」
「咦?我吗?对了,不知道帮妳治疗的绷带跟消毒药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