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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R」发出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催促。「啊,有有。」边侧眼警戒着蛞蝓边回答。在「T」之后我拨了这通电话,由于一通话对方就直接称呼我我为「白鹭小姐」,便对他说明了状况,请他前来救援。电话还没说完,蛞蝓就出现了。
『我会立刻派人过去,在这之前麻烦请你照顾白鹭小姐。』
「……知道了。」
『唔欸噫!』
最后还是模仿我的怪声挂掉电话。这家伙肯定很讨人厌。
「是谁……会来?」
蛞蝓以空虚朦胧的眼睛望着天空,问我。「敌人吗……?敌人……」她的嘴唇像是在说梦话般蠕动。这家伙逃来这里,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也很危险吧。
「是这家伙的部下。她刚才被人刺杀,不赶紧治疗的话……」
「没有……必要吧。」
讲话虚弱无力,而且还没说完就咳嗽起来。就像被鱼骨头卡在喉咙,插进在脖子的指头妨碍了说话。但随便拔掉的话可能会大出血,所以她才放着不管吧。
「她只是在装死罢了……所以……」
「……咦?」
蛞蝓冷笑。我窥探趴着的白鹭的脸,听见咂嘴。
「真讨厌的家伙,别擅自泄我的底啊。」
自觉张开眼睛与嘴巴。抬起头,一脸厌烦地脱下假发。
拨弄底下的丰厚长发,瞪着我说。
「背我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更细心一点吗?你以为你背的是谁啊?」
撞到墙壁上的额头红肿。抚摸这个地方,看起来平安无事。
白鹭见到我一脸惊奇的模样,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故意穿宽松的长袍是为了什么?里面塞了铁板啊。」
「铁板……啊!」
很多事都能理解了。
「连没出血都没有发现,你真是彻底的废渣男耶。」
白鹭背对着我。的确,刚刚因为太动摇没有看仔细,她真的一点出血也没有。还以为血污被袍子遮住了哩。话说回来,全身穿铁板还能活动自如吗!这家伙的体力究竟有多强啊?
难怪比外表看起来重得多了,还以为是内脏脂肪很多的关系。
「他说他没刺过人,不知道手感如何。所以我判断他不会立刻发现,原本打算等他要多刺二、三次前趁其不备夺走小刀,摔倒他猛踢一顿呢。」
原来被刺早就在白鹭的计画之中。呃,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刺。
「还是戴上好了。」重新披上假发,顺便把品味极遭的太阳镜也戴上。接着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蛞蝓。
「这不是前阵子去会场胡闹的女人吗?这身打扮真有个性。」
「我要休息一下,别跟我说话。」
蛞蝓眯上眼。真的好吗?甚至还睡着了,总觉得很有就此永眠的气氛啊。就像是忘了呼吸,身体动也不动……这么说来,之前也被这个人威胁过哩。
「喂,你的包包里还有放什么?」
我把手机还给她,顺便问白鹭。白鹭抓起自己的包包,扬起嘴角。
「怎么了?你想要什么?」
简直像是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的说词。
「给我绷带与消毒药就好。」
「你不说巨额财富吗?真可笑。」
这女人的兴趣是不管怎么情况下都损我吗?而且她翻找了一阵,还真的拿出来了。妳不会是哆〇〇〇的祖先吧?把那两个东西捧在手心,白鹭问:
「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总之送给我吧,我讨厌跟妳借东西,给我。」
我伸手。「去死吧,废渣男。」将两个东西用丢的抛出去。就落在附近,但她也没打算捡回去。那我就不客气了。将之拾起,来到蛞蝓身边蹲下,拿走左手虚弱握着的小刀,用刀子将绷带截成适当长度。没有纱布,直接在绷带上喷上消毒水,涂在伤口上,因为刺激,蛞蝓醒了。
半睁开眼,抱怨了声:「好痛……」看来她还不会那么早死。
「你……干什么?」
「有事情想问妳,在那之前得先让妳活着。」
记得我也曾像这样帮快死的家伙包扎。在大楼,某个细廋的男人,因为碰见那个男人,对他表示关心的结果害我被刮出一张大花脸。跟那时相比,我真的一点成长也没有啊。
把血擦干后,将那条绷带丢掉。正当打算再切下一条绷带时,蛞蝓发现自己的小刀没在手上,她边说「还我」便对我伸出手,但迟钝得连我也闪得掉,而且中途还缩了回去,沉重地垂到地上。
「呀——废渣男好帅喔——」
白鹭用带有恶意的平板语调赞赏我。当然,彻底没有被称赞的感觉。
「你自以为这是在行善吗?」
「我跟你不同,是个大好人。」
但我的回答也一样口是心非。白鹭带着嘲笑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