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视于蛞蝓的主张,猪狩友梨乃仍旧替她拆下包装,包上海苔,说:「好了,请享用吧。」还给蛞蝓。蛞蝓收下,「谢谢。」不带感情地道谢。啃着饭团的尖端,瞥了一眼昨天整理好的行李。
说是搬家,其实也只是想尽早离开这栋公寓,暂时预定先住在旅馆。只有这间房的家具整个消失不见的话会招人质疑,所以只最小限度地带走了必要的行李。至于金钱方面,在物色完公寓所有房间后搜出不少现金,足供暂时撑一段时间。虽说如此,将来还是很令人不安。
「如果能参加以人为对象的赌博,我大多都能赢喔。」
猪狩友梨乃擅自跟蛞蝓的心思对话。口中咀嚼的米饭变得苦涩。
「别这样,顶多会引来更多鸟事罢了。」
「哇,你是在替我担心吗?」
「并没有。」
蛞蝓心想:「我只是讨厌又被牵连罢了。」猪狩友梨乃不知为何像是见到令人莞尔的情景,噗哧地笑了。与蛞蝓相对照地变得心情很好。
蛞蝓预定暂住的旅馆位于巢鸭所在的城镇。新住处也打算在那寻找。为了更接近一步人生目的与宿愿,蛞蝓决定不怕危险,更接近那座小镇一步。昨天被通知这个决定时,猪狩友梨乃表情明显变的有些微妙。也许很讨厌留在老家附近吧。
『讨厌就别来。』
『坏心眼。』
面对猪狩友梨乃的简短回答,蛞蝓心想:「我才不想被你说这句话呢。」
迅速结束早餐,刷完牙,早早拎起包包赶着出门的蛞蝓被悠哉绑着头发的猪狩友梨乃出声叫住:
「这么早出发,也没办法去旅馆办checkin唷。」
「……啊,对喔」
蛞蝓放下包包,完全忘了这件事,不好意思地当场坐了下来。
「有可疑人物靠近我会通知,你先稍微休息一下吧。」
猪狩友梨乃来到蛞蝓身边,得意忘形地想摸她的头,被蛞蝓拨开。猪狩友梨乃说:「真冷淡。」走到盥洗室的镜子前面。
蛞蝓解开刘海上的发夹,整个人俯身向前。抱着竖起的单膝蹲坐,回想昨晚的事件。蛞蝓觉得昨晚大大地出丑了,有必要解释一番。
昨晚的事是……
「自然而然变得那样了。」
「我知道。」
由墙壁背后传来回应。在蛞蝓接着说下去前,被猪狩友梨乃抢先发言了。蛞蝓下巴放在膝盖上面,想:「多话的家伙。」
「跟麻衣小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有一件事我觉得很了不起。」
「才一件?」
蛞蝓自我解嘲地笑了,当然不是出自真心。
连一件也没有——这才是蛞蝓的真心话。
「你从来不会想,为什么是自己碰上这种事。」
绑好头发的猪狩友梨乃回来。
「有些人会在表面上装出毫无在意的模样,但连心中也不这么想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因为责任本来就只存在于自己的内在啊。」
蛞蝓认为,就算原因来自外在,对外追究责任是不对的。不管何种困境,不管多么绝望,都只能自己处理,对外抱怨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这对蛞蝓而言天经地义。所以自己的一切现况,都视为自我责任接受。在这种思维下,绝不停止对造成原因者的愤怒。
话又说回来,蛞蝓是名杀人者。她的行动夺走了他人的性命。能活到现在运气已经算很不错了。脑中浮现死去熟人的面孔,蛞蝓想起了其中一名经常挂在嘴边的论调:「我是为了获得幸福才做坏事。」
戴着遮住原本头发的假发,配上鲜红色的眼珠子,这副模样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怪。
简直是一脚踏入了漫画世界里了。其实不只外在,连内在也想伴随,干脆两只脚一起沉沦进去,但另一只脚还在抗拒。也许它担心会得香港脚吧。
替右眼的绷带换新,并调换位置。有特定角度和绑法看起来比较好看。
我已经完全习惯了早上洗脸时顺便绑绷带的行为,对于右眼不存在的事情,也逐渐不再感到不协调,甚至稍一不小心就会忘记。夺走我的眼睛的人是翠鸟,之后也跟他碰过好几次面,从来没对他吐露过怨言。事实上也的确没有恨意。
一方面是因为就算想报复也打不赢,所以我放弃了。虽然丢脸,却是事实。此外还有其他理由。因为我知道那是他的工作。拥有那么方便的眼睛与超能力的他,不会想要我的眼珠子。
那么,对翠鸟下令夺走我的眼珠的人物又是……
「……怎么想都是S小姐啊。」
此时我才发现,诸如巢鸭(Sugamo)、白鹭(Shirazaki)、白羊(Shiroyagi)、鹿川(Shikagawa),我认识的人名字很多都是以S开头。
我怀疑谁姑且卖个关子,说不定出人意料地是白羊小姐哩。呃,不可能。
「『教祖大人』,准备好了吗?」
从厕所门口探头的男人态度轻浮地问我。回答:「马上就去——」后,我轻拍脸颊。
我自早上就来中性之友会的本部,亦即我跟海龟产太郎被关进笼子里的那栋大楼。只不过这次我是搭上接送的车子,凭着自我的意志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