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贴在别人悲伤谋求恩惠的做法,与她如出一辙。
讲台上的仓科康一瞪着离麦克风有点距离的我,他心中想必在期待蚯蚓快点在暗中动手吧。
但是仓科康一或许也已经察觉到,信徒食指的回旋是谁干的好事。
「你想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已尽可能不让台下信徒听见的程度,探寻着我的目的。
我忽视他的问题,环顾体育馆真题,简介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叫五十川石龙子,正是被派来拯救你的任务。
我总算能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SDC——史东德拉跟秋德伦首度在世上现身了。
也许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古怪,信徒们又开始骚闹起来,但我引发的三种奇迹盘踞在他们脑海里,已经没有人会对我破坏演讲会表示不满。
至于同学跟教师则是一副「这个我们早知道了」的茫然表情,十分有趣。
这也难怪,要是我看见同学以这副模样登场,我也会露出同样的表情吧。
「仓科康一,他是对清净的信仰怀有私心的大罪人。我知道有人因为他离经叛道的行为而哭泣,也知道那些人的恐惧。为了回应他们的呼声,所以我今日亲自现身了。」
我将矛头指向仓科康一。对白鹭不吹捧不行,但对着家伙我就不客气了。没有超能力者守护的话,这名可恶的男子什么也办不到。
这家伙果然跟我是同类人啊。
「我就特地开口吧,这名男子并没有引导人向善的力量。他的女儿偏离正道,堕落了。这名男人身为父亲、身为众人的领导者,原本应该对这件事感到羞耻,但他却蒙上眼睛,佯装不知。这名男子早就失去了过去获得的力量,只知道耍小手段欺骗大众!」
或许是女儿的话题被公开而着急起来,仓科康一说:「别再胡闹了!」走近我,想把我当成疯狂的闹场者来处理。若只用口头诉说也就罢了,在演出了多种奇迹后,现场已经没有人把我视为狂人。
仓科康一推了我的肩膀一把,想用物理手段把我赶出讲台。
就算已经无计可施,他还是不该干这件蠢事。
理所当然的,我的眼睛又染上红色,他的食指也跟着回旋,是不是黄金矩形的回旋我就不晓得了。
低头看了一眼抱着食指蹲下的仓科康一,我用力闭上眼睛。
假哭需要时间准备。我露出苦闷表情,装成内心痛苦纠葛的模样来争取时机。
很快地,感觉眼角发热,我抬起眼,让众人能看见我的脸庞。
我强烈地感觉到原本朝向仓科康一的注释一口气集中在我的脸上。就像是直接用手把视线拉扯过来的感觉。
隔了一段距离的话,及时眼珠子变了颜色也不容易察觉。
「无法拯救家人的人,竟夸口要拯救世人,这是多么不知羞耻的行为呀。」
不小心将真心话说出口,差点连自己也脸红起来。
我张开双手,做出夸大的动作来掩饰羞耻。
「人上当中最重要的是夸耀与自信,如果想过更正当的生活,这两者依旧是不可或缺的。而我,两者皆备。」
其实这两者我一丝一毫也不具备。就算SDC拥有没来由的夸耀与自信。而我,却连如此理所当然的机会也远离了。
我的心是不完全的。
「我希望大家心中的夸耀与自信也能觉醒。为此……。」
我停顿一会,依然留着悲痛的泪水,熟切地招募会员。
「我将宣言!为了创造对世人更好的空间!我要改正「中性之友会」此一虚假之名,期望聚众于此的地的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改成白话就是:我想强占中性之友会。
我想创建新宗教团体,请老信众直接跳槽哦——就这么简单。
「我拥有人类所不应有的力量,但是我不是神明,也不想成为神明。有谁能跟上神明的步伐呢?人们只能望神之项背。但我想要跟大家一起行走。我不想要……。孤独一人。」
最后讴歌起老生常谈的平等论后,我弹指一声,指示放下布幕的时机。
玩意被信徒们或同学们连饭问问题可就惨了,这些部分没有事先录音,无法应对。在路出马脚以前,要趁着现在开溜才行。
而且降下布幕的滑,就没有必要特地改变眼睛颜色进行演出了。
在布幕完全降下之前,坐在前排听讲的大人们想爬上讲台。我伸出手掌,对他们做出「别过来」的姿势,大人们马上停止动作。从他们身上,我感到敬畏之情和完全的恐惧。
……原来如此,白鹭应该很喜欢这样吧。
等布幕完全降下,讲台被隔离,我低头看着已被彻底忘记的仓科康一。
「你是否知道,你最大的失败是什么?」
仓科康一痛得眼角泛着泪光,咬着下唇。他的眼神带着深切的憎恨,倘若能以诅咒杀人,他恐怕早已杀了我十次之多。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而我也不想告诉他。
我「上面」的人们肯定马上就能说出答案吧。
擦拭紧张的汗水,白粉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