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蛞蝓没有停顿地说着,却心不在焉,给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印象。
但由于蜻蜓的性格使然,并没有察觉这个事实。他开口回应:
「为……为什么能这么……简单地对人……挥出刀子呢?明明……很危险,会杀死……别人。」
蜻蜓口沫横飞地向蛞蝓抗议。如果是平时的蛞蝓,应该会对他自以为是的主张表示愤怒吧,但现在的她只能嗫嗫嚅嚅地微张着嘴。见到她的模样,蜻蜓又走近了一步,将囤积的不满向蛞蝓倾诉。
「不论是生物……还是人,都不是为了死去……才活着。杀死他们……的人,不能……原谅。杀人者……都该死。我就是……为了杀死……杀人者,才会成为……杀人者。」
「………………………………………」
「但是……我错了。不管……如何,都不该……杀死……别人。」
蛞蝓的嘴唇微微地动着,但没有出声,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只不过她细微的嘴唇动作成了吸引蜻蜓拉近距离地主因。蛞蝓刻意表现出让人听不清楚说话声,却好像在反驳什么的模样。
「就跟超市的……食物……是一样的。在杀人者的……眼里,人跟螃蟹……都一样。即使或者,存活在……哪里。但还是……吃掉。为了吃而买……用金钱的力量。什么也不……喂食,就丢进那里……放着不管,全部……混为一谈……是不对的…」
后半讲得很激动,完全失去了条理,压根儿没打算要让人听懂。蜻蜓擤擤鼻子,百感交集地说出充满后悔的一句话。
「其实……我谁也不想……杀啊……」
蜻蜓花卉总带着哭音,痛切地如此主张。
「……我说啊。」
一直默默地听着的蛞蝓似乎听不下去了,开口回应。
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倾听,蛞蝓冷笑。
「你是白痴吗?」
宛如取回意识般,蛞蝓的眼睛里闪现了光芒。
态势仍旧相同,但打直了腰杆,挺起了胸膛。
仿佛想仅凭话语抗拒蜻蜓似地大声地说:
「你说你其实谁也不想杀?那你干嘛动手?真的讨厌的话,为什么不拼上性命反抗!办不到的话,你永远只是个杀人者。你将永远不可能赎罪,也没有资格辩解!」
每一句喊叫,都让蛞蝓的眼睛溢出泪水。摔到的地方光呼吸就很痛,但是蛞蝓拼命地吸气,吐气,否定蜻蜓价值观的一切。
「我从来都不否定!不否定我的行为、我的杀意!不论过去还是未来,都是如此,都是如此!我会继续杀着人而活下去!只要能杀死巢鸭,我谁都肯杀!这样的我跟你一样,只是个杀人者!不管装出多么善良的面孔,你依然连一只待人宰割的螃蟹也不如!」
蛞蝓像是要挑衅般激烈地惹蜻蜓发火。蜻蜓脸颊潮红,手臂颤抖,完全就像是「怒火中烧」所形容的样貌。他举起铝合金手提箱,嘴角也微微颤抖。似乎在奢侈地思考该怎么反驳,该怎么击溃,该怎么杀死蛞蝓一般。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
突然有黑色液体落在蜻蜓身上。
由空中突然泼洒下来,彻底出乎蜻蜓的意料之外。蜻蜓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也没有带来痛觉,就像火热的脑袋被浇了一桶冷水,愣愣地发出「咦?」的疑惑,但很快地就被有如燎原烈火似的混乱所掩盖。
液体的来源是窗户。就是蛞蝓拼命地转动的那个窗户。事先打开盖子的小瓶子从那个窗户的空隙中掉落,内容物全部泼洒出来。这些黑色液体全都洒在蜻蜓脸上。是蛞蝓交给猪狩友梨乃的那个瓶子。
无声无息地,正在对于蛞蝓的主张感到气愤的倾听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黑色液体刺痛了眼,蜻蜓发出凄厉的惨叫。
喊叫成了反击的信号,蛞蝓跳起。
全身的伤口喷冒出血液,带有温度的物体由体内泄出的感觉使得蛞蝓起鸡皮疙瘩,但还是咬紧牙关忍耐。受到强烈一击的身体成了重担,动作比平时更迟钝,像是用脚拖着上半身的感觉一样,沉重而难受。
眼睛一时看不清的蜻蜓立刻做出反应,开始犹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他将铝合金手提箱横向挥起,试图使蛞蝓无法接近,争取等酱油流掉、能睁开眼睛的时间,同时也是考虑到蛞蝓不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贸然冲入时的反击策略。
他的猜想命中了,蛞蝓果然一直线冲了过来,就这样进到回转范围内的话,蛞蝓的肩膀到头部将被痛击,等着被击飞罢了。
但是……
倏地一沉。
由左臂为起点,蛞蝓以不可能的角度,如俯冲般沉了下来,钻进铝合金手提箱正下方,闪过了蜻蜓的攻击。就想闪避打者挥棒的魔球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轨道,面对在眼前急驱的银色手提箱也毫不畏惧,在倒地的前一刻,看准了回转的缺口,挥出左手的小刀。
犹如跃上龙门的鲤鱼,刀刃撕裂了蜻蜓的喉咙到下巴的部分。
睁不开眼的蜻蜓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在黑暗之中品尝到访的剧痛与恐怖。
蛞蝓爬起身,更不顾一切地刺向蜻蜓的侧腹,并将刀子在体内扭转。
将蜻蜓的内脏乱捅一通后,拔出小刀,抓着头发压制他,把脸在地板上使之变成无法使用铝合金手提箱的姿势后,用小刀刺入脖子。这些行动结束后,蛞蝓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