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跟白羊小姐也无法完全信任。真的要选的话应该是白羊小姐吧,但我也绝对不会忘记倘若投向她那边,很可能会被直接送往巢鸭的可能性。我敢断定,被送往巢鸭身边就等于打入地牢吧。
逐渐逼近的三人,果然把我团团围住,形成三角形地包围着我。如果我是个杀手的话,早就吓得连眼泪也缩回去,只能祈祷上天堂了。
「哎呀哈哈,真偶然啊——」
「真的,这类机缘真该好好珍惜呢——」
「人啊,活久了总会碰到这类妙事呢——」
这三个人全都和善地谈笑起来,虽说只有表面上如此。
「各位的语气为啥那么平淡啊?」
三个人只露出超级爽朗的笑容,什么也不说。好可怕。笑容爽朗是好事,但表情都一模一样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三胞胎吗?
「啊,对了——其实我有个好消息要通知你。」
白羊小姐明显嫌麻烦地开口,并且虚应故事地击掌一下。不,倒不如说,只是用手指碰到而已,连拍都没拍。
「让我们为你的人生增添点戏剧性吧——顺便问,什么攻击对冰冻性有效?」
「嘎?咦?呃……火焰吗?」
「好吧,少年,你就当成上了贼船,由我们帮助你出道吧。」
「咦?等等,现在是怎样?出道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工作才不是这个吗?
我在过度蛮横的事态发展背后,似乎见到了某种巨大的丝线在操控。
翠鸟,白羊,清水老爷子三人抓着我的手,仿佛在说:「别想开溜喔。」
要我跟这些人玩笼中鸟(注:日本儿童游戏,一人当鬼,蒙眼蹲下,其他人围住他,边唱歌边绕圈,若猜中正后方是谁就换人当鬼),打死我也不要啊。
蛞蝓往位于正面的剑道场全力奔驰。已经快喘不过气来,用「痛苦总比死掉好」来鼓舞自己。一瞬瞥了一眼位于体育馆与剑道场中间的停车场后,抓住道场的门。但是没有开放的道场大门理所当然上了锁。
轻拉一下,发现难以拉动的瞬间,蛞蝓有种不妙的预感,立刻回头。
如同她的预感,蜻蜓已然赶到。但是蛞蝓仍留在当场,等蜻蜓挥下铝合金手提箱的瞬间,仿佛要坐下似地蹲下,闪避了攻击。
背后的道场大门受到蜻蜓的攻击,就如同在公寓时用蛮力开门一样,轻易地被击碎了。虽然一切都在蛞蝓的预料当中,但蜻蜓的破坏力还是让蛞蝓胆寒,若是正面承受的话很可能被劈成两半了。
「喂~~~~!是谁在吵闹~~!在搞什么啊~~!」
听到轰隆的声音,章鱼烧女孩大声喊叫,从摊位上探出头来,斥责蜻蜓的野蛮举止。被她压低的嗓音所震吓,胆小鬼蜻蜓竟然拔腿就跑了。但他也不可能就此放过蛞蝓,而是绕过道场,从不显眼的地方进入。但是光是如此,就让蛞蝓争取到时间。
得救了。对着再次成为而男人的章鱼烧女孩,蛞蝓在心中默默诉说感谢。
没敬礼就踏入道场的蛞蝓发现了墙壁高处有伸手无法触及的大型换气窗,在一旁有着用来开闭窗户的旋柄。她抓着旋柄拼命转动,所有窗户一齐打开了。开放速度缓慢得令人心焦,但在蜻蜓到来的短暂片刻,蛞蝓将一切灌注在这个行动之上。打开到一半时,蜻蜓从另一侧入口进入道场。看见破坏直接从外连接的门闯入的蜻蜓,蛞蝓的手马上放开旋柄。蜻蜓虽注意到旋柄,但无法理解有何意义,立刻判断把注意力集中在蛞蝓跟她的小刀上更重要。
蛞蝓与蜻蜓的距离第三次拉近。但蛞蝓并不主动攻击。由过去结果判断起来,即使出招也会被架开。技术与纯粹的体能差异过于巨大,凭着幸运也无法弥补。面对这种绝望感,蛞蝓不由得笑了。
另一方面,蜻蜓则一步步走近,来到手能触及蛞蝓的范围的瞬间,毫不客气地举起铝合金手提箱,摆出攻击架势。攻击的轨迹虽单纯,但因为蛞蝓无法格挡他的攻击,只能回避。蜻蜓就是在等她做出回避行动。
压低身子,于回避的同时进行反击是蛞蝓特有的回避动作,但在蜻蜓面前早已展露过三次,他仿佛早已看惯似的急速反应。见到蜻蜓的动作,蛞蝓仿佛一头浸入冰水,阵阵冷颤侵袭背脊,但她已来不及改变动作。
蜻蜓挥起右变铝合金手提箱敲击左边,修正轨道。犹如弹珠般摊开,前进方向改变的铝合金手提箱由肩膀斜斜砍下。
无法完全避开攻击的蛞蝓身体正面被铝合金手提箱直接击中。仅仅如此,几乎将蛞蝓的全身部位意识夺走,轻轻松松地被击飞了。
仿佛地板上隐藏了弹簧垫般,蛞蝓在地上弹跳了一下。
弹跳之后,蛞蝓的头部与背部剧烈地撞上墙壁,这才总算停了下来。蛞蝓忍耐着内部有东西涌升的感觉,可惜只是徒劳,混合了血与胃液的呕吐物夸张地从口中喷出,宛如身体被挖开大洞的失丧感使得她意识好几次都快失去了。
皮肤也连同衣服一起被撕裂,甚至感觉出血。
肺部的空气被挤出,感到猛烈的呼吸困难,蛞蝓咳嗽个不停。不幸中的大幸是,反倒因为咳嗽才不至于昏厥过去。背靠在墙壁上,两脚伸直瘫倒的蛞蝓以失去神采的双眼茫然抬头看天花板。
接着,在眼前焦距不准的态度下,蛞蝓张开原本紧闭的嘴唇:
「呐……有件事我想问你。」
蜻蜓虽警戒,但还是倾听蛞蝓想说什么。蛞蝓确认他没有打算立刻攻击,接着说:
「从昨天起,你似乎有什么话很想对我说嘛,在杀死我前先说吧,不然我也没法回答你。跟尸体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