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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在拿两条窗帘开溜的海龟背后,就表示,我也溜走了。
放着哭个不停的铃木不管,海龟开始铺床,她好像打算在厨房睡觉。
海龟已经在已经停止使用的冰箱旁铺窗帘,我向她提议:
「你觉得需不需要警戒一下?」
「怎样做?」
「轮流睡觉,轮替去外面守卫。」
「才不要,浪费时间罢了。」
海龟钻进窗帘里,布料的粗糙质感令她皱着眉头,补充说明理由:
「你觉得我跟你两个人能干什么呢?反正有人来我们也打不赢,还不如别浪费时间,好好睡觉。」
「……呃,说的也是。」
我也乖乖睡吧。但是食指的痛楚一直没有停止,等睡着恢复原状,该不会痛悼醒来不?真不安啊。
「晚安。」
打完招呼,海龟从窗帘中伸出手挥一挥。看了她一眼,我走上走廊。
虽放弃警戒追兵,但总不能将自称铃木的事情放着也不管。我回到起居室,铃木已经结束用餐,用铝合金手提箱当扶手坐着。
他已经不在哭泣,抬头看回来的我,缩起下巴。似乎是在点头。
「我已经比较冷静了、」
「真是太好了。」
说话方式也不在吞吞吐吐了,大概很习惯用哭泣来发泄。
至于我,随着每次哭泣,日常生活反而变得更混乱了。
「你喜欢……超市吗?」
铃木突然问我。
「什么?超市是指超级市场的那个吗?卖食物的地方?』
铃木点头,搞不清楚他问这个的用意。
「算喜欢…··吧。我没有特别想过这件事耶,只记得小时候非常喜欢。」
父母带我去的时候,缠着他们买零食是我期待的事情之一。而且当时的超市时常可以试吃,我最喜欢那个了。
我的眼睛在那时仍未染上任何色彩。
「原来…··如此啊。」
「就是……这样。」
不小心讲话方式也配合起他来。铃木陷入沉默,眯细了眼睛。
「只有这个问题吗?」
「你看见超市里卖的东西,难道不会感到悲伤吗?」
似乎不只这样,仿佛没什么事的开始继续说了:
「在肉类卖场……看到人用剪刀剪断腱肉时……总觉的很悲伤……就哭了……」
铃木擤擤鼻涕,看来他只要一想象那种情况就想哭。
多么纤细啊,也可说是感受性很高。像他这种人,亏他能在现代社会活下去耶。
「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呢?」
「嗯……」
你问我,我也很伤脑筋啊。因为我并不悲伤啊,我一点也不感到痛心。
因为我光是自己的事情就忙不完了。
「为什么……那个人能那么简单就杀人呢,人都……一样……」
唉唉,又开始说起其他事了。而且还若无其事的说出很耸动的词语。
这个人该不会也跟杀手有关系吧?
「你们也是……看起来和那些悲哀的事物很像……」
铃木又落泪了。总觉得好像被说了很过分的事。但或许就是这样才对我们那么亲切,就当成好意接受吧。接着,就趁早逃吧。
「对了,其实我有件事想问,我们想去……这里,但不知道怎么走。」
强行打断他的话,说出我所住的小镇名称。
眼泪仍流不停的铃木打开第二个手提箱,取出笔记本和原子笔。接着流畅地,细腻地画出地图。不同于笨拙的讲话方式,他的文字与图画异常地优美。优美过头了,反而难以解读。可是拜托他「把字写得更简单一点」又很愚蠢,等天亮后再定睛凝神地好好解读吧。
我拿着笔记,半弯地腰站起。
「那么我要睡了,多谢你提供种种帮助。」
「不会。」
他轻轻摇头。与他见面以来,这是他态度最明确的一次。
等到天亮时,房子里已经看不到铃木的踪影。
本以为这场仅有一晚的神秘相遇已经结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本以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