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开除的话,寻找新雇主可是很麻烦的。
「如果Narupi死了的话……但是比起这个,我还是想看我死时的反应……举行假丧礼骗他好了……可是又会惹爸爸生气。」
贴在沙发上的巢鸭脸颊变得扁塌,继续碎碎地念个不停。
这名叫做巢鸭的少女对自己的死毫无所感,用性命是无法威胁她的。
因此,即使对她亮出刀子,恐怕也难以达成复仇。白羊对同业者蛞蝓的前途感到同情。由废弃大楼的事件与之后的跟踪活动当中,她掌握到蛞蝓的存在。若由事情始末看来,白羊的正义是与蛞蝓同在的,但工作更优先于此。如果她袭击巢鸭的话,白羊毫不犹豫会马上杀死她。
「好闲。好想见石龙子同学喔~但是如果去见他,又会吓到他。」
巢鸭嘟着嘴,一副不满貌。她这种少见的态度,令白羊不禁开口:
「依照大小姐的性格,明明说出把他养在地下室之类的话也不奇怪。小姐对那名少年真温柔呢。」
就白羊来说,这句话原只是想讽刺,另一半则是觉得巢鸭显露出与年龄相符的恋爱之情感到温馨。巢鸭唯一值得称赞的优点是她用情很专一,即使石龙子的脸上多了好几道疤,即使眼珠子也已抢到手,巢鸭的态度依旧维持不变。
然而……
巢鸭动作停止了,随即用侧头部推了一下沙发,藉着反作用力撑起身体。
「这个好。」
「咦?」
「养石龙子同学呀,这个点子真棒~」
「……………………………………」
巢鸭陶醉在妄想里。白羊赶忙掩起嘴,但已太迟了。
「好想试个一次看看喔,让石龙子同学四肢着地在地上爬。好棒,好棒呀~但被知道是我做的就伤脑筋了。啊,让他戴上眼罩就好了嘛。不知道在那种时候,『右眼』会透出怎样的色彩呢?」
面对仿佛翻书一般,哗啦哗啦不停滞地树立计划的巢鸭,白羊喉咙咕地一声,似乎堵住了。疯狂咳嗽个不停,同时也多少感到了后悔。
「随便找个人,总之去把石龙子同学抓回来吧。」
「……是。」
语气轻松,仿佛要她去捕蝉。
对自己不作多想的发言所招致的结果,白羊感到良心苛责,像受到责骂般将耳机取下。
如果有机会,她想对石龙子少年低头道歉。
「啊,在那之前你先来一下。」
巢鸭对白羊招手。原本就站得很近的白羊更将距离拉近。
「什么事……」
「嘿!」
巢鸭的手贴在白羊胸口,白羊脑中瞬间陷入空白。
仿佛被人关掉电源一般,眼前一片黑暗,立刻又恢复。伴随着脸红与体温上升。「没大到能揉嘛。」巢鸭说完马上放手,歪着头。
「原来就算成人了,也不见得会变人吗-嗯~」
一边用手遮蔽胸部,白羊想起她的行动理由,恨得牙痒痒地。同时,也差点淡化了对石龙子少年的罪恶戚。
「马上过来……什么意思?」
我盘腿坐在椅子上,两脚焦躁不安地摇动,等了三十分钟,电脑画面中没有产生变化,又丢了几次讯息给尝到败北苦果的隼斩,对方依旧悄然无声。
他刚才抛下的那句讯息为我带来毛骨悚然的沉重压力。他是在恶作剧?抑或……认真的?
我也想过这个隼斩是我熟人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他知道我家住址就不意外。但我心中完全没有符合这个可能性的人选。肯定不是成实,那巢鸭呢?应该也不是。如果是巢鸭,她不会采这么兜圈子的手段。脑中又想到其他朋友或熟人的面孔,但就是没有半个合乎可能。
换做以前的我,早就一笑置之地抛在一旁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停顿间隔令人在意。隼斩输了之后,在送出讯息前空了一段独特的间隔,绝妙地煽动着我的不安。
足以让我相信「那家伙」会来这里。
但是立刻逃跑并非好方法。与其毫无策略与着落地在外头乱窜,留在设置了陷阱的自宅等候才是聪明。我抓住天花板上垂下的绳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房间入口。窗户早就封锁起来,以防有人闯入,墙壁旁则堆着床铺与衣柜、书架等作为防范。
虽然事后要搬回去很麻烦,但我没有余裕思考之后的事。
拜托,最好是恶作剧。不,正常说来一定是恶作剧。只在网路上接触过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住址?不可能知道吧?而且动机也很莫名。因为我赢了,所以来向我报复?这么没真实感的事情,真有可能发生吗?
「……思考啊,快思考。」
随着紧张感攀升,冷汗爬满全身,我咬着拇指。
我想对方应该不是杀手。杀手不会预告「马上过来」。曾被二话不说就挥下小刀的这群人攻击过,所以我抱着此般确信。但就算不是杀手的家伙也还是敢杀人,因此依然不该松懈。但我不会死的,我不能死在这里。
不这么做心理建设的话,恐怕连面对房间入口的门扉也办不到吧。
「……有声音?」
从楼下传来大力撬开玄关大门的声音。不是我的父母,来者没有钥匙。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