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我自己倒想取名『炸弹黑白棋』就是了。」
不管是哪个名字,听起来都很耸动。
「快,你选哪个格子?」
白鹭急躁地敲棋盘催促我。但是就算我跟棋盘大眼瞪小眼,也欠缺立刻下决定的依据。
「让我考虑一下。」
「请请。|
理想是让白鹭先选。因为我没有经验,若有固定下法当参考是最好。
首先我考虑的是选择角落,但这伴随着危险,因为一旦取得就等于获胜,但被取走的话也必败无疑。其他位置的话……该怎么办呢?
我当然懂黑白棋的基本战术。例如别造墙、子少的一方较有利等等……但是这些常识在这个规则下是否能通用呢?在这只需取得关键格子即可、仿佛混合了将棋的规则之中……
「好吧,就这里吧。」
烦恼了一阵子,最后我选择右下方的角。理由很简单,因为离我的手边较近。
仅堇如此就能带给我安心感,我这人也真单纯啊。
「既然这样,我也选同一个位置啰。」
「嗄?」
白鹭也选择广我选择的右下角落当做自己的格子,重复选也行喔?
「这是……啊,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就用不着烦恼万一「彼此取得对方的格子」情形发生了。那种情况多半是以数量来决定胜负吧。为了不让我如此提案,所以才让我先选。只要取得这个格子,并使之成为稳定子的一方就确定获胜。
完全无视于数量的多寡吗?好乱来的黑白棋啊。
黑白棋一般是黑子先下,我看看白鹭,以眼神询问是否如此,她轻轻点头。
第一步。既然与原本黑白棋的目的不同,难以想像对方会如何出招,总之先照正常方式下再说。我下在白子右边,将白子翻转过来。
反正输了也不会有物质上的损失,顶多增加一次败北的记忆罢了。
就当成这样吧。
「你为什么会成为神明?」
我提出这个无论如何都想问的问题。也许在思考第一步该怎么下,也可能是在烦恼我的问题,白鹭手娑摩下巴,停顿一会才回答我,声音里没有迷惘。
「因为我拥有当神明的资质吧?」
像在隐瞒动机似地,她只叙述了理由。
「不知不觉间,我翅膀的能力成了『成为神明的能力』,就这么简单。」
「真敢说咧。」
边说边继续下子。白鹭的棋路明显冲着我的指定格而来,想将争斗拉往右侧角落,下子位置非常偏颇。
白鹭的下法粗暴、急迫,对普通的胜法不屑一顾,像是担心棋局拖太久,一旦进入中盘,可下子的地方会受限制似地一路狂冲。我没看过这么急促的黑白棋,一不小心仿佛就会喘不过气来。
「听说你无法原谅父母盲信我的教团?」
「那家伙竟然连这件事都说了。」
在这种状况提出这个话题,她是想让我动摇吧。黑白棋里没有偶然,若说有可动摇的部分,大概只有下棋者的精神状态。
「但是你有什么好不满的?热衷于某事,这不是很美妙吗?」
很露骨地挑衅我。我的理性劝导我别上当,但难以容许的事我就是无法坐视不管。
「那种价值观一点也不正确,根本是中毒了。」
我如此回答,期待她反问我:「那又有什么不好?」
但是白鹭似乎看穿我的策略,说出截然不同的话语。
她下白子的清脆响声与仿佛能贯穿眼珠子的锐利笑脸,令我不寒而栗。
「你用『正确与否』的檩i衡量事物是不对的。」
「那么,你的标准又是什么?」
「我只考虑『能否容许』。J
白鹭竖起两根手指,将其中一边折弯。那是能容许的一方吗?或者是……
「这才是忠实于自我啊,考虑正确不正确只是多余,动机并不纯正。」
「就连创立教团也是?」
「嗯。虽说那是被这对翅膀所吸引,自行成立的。」
你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一——白鹭嘲笑地说了。
虽是明显幼稚的挑衅,但我还是无法克制脑袋充血。
「……好吧,借用你的标准来说,我无法容许你。」
「是吗?但是我能容许你喔。」
白子强势地一一落在盘上,在这有如雪崩般朝右侧倾斜的战局当中,是白鹭有利。若只是要以普通方式来决定胜败的话,现状看来子的数量较少的我似乎较有利。但是白鹭的棋路之所以难缠是因为她下得很偏,迫使我也只能跟着往那边下。黑白棋战局刚开始时基本上不需要顾虑方向问题,因此她的一开始的棋路虽像是乱下一通,意外地也是依循着定石,亦即:迫使对方可下子的位置有所限制。她实行此一正统战术的方式异常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