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替她偏执的性格与过分充足的行动力做善后处理,像白羊这样的人物可说是不可或缺。
「难道没有一下子就取得信赖的方法吗?」
「这种事还是要从小地方累积起吧。」
白羊挑选无关痛痒的词语作为回答,心不在焉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若论个人情感,白羊其实是颇厌恶巢鸭凉的性格与行动,对石龙子这名少年甚至感到同情。
如果有人愿意以远超过至今薪水的金额当做报酬,委托她杀害巢鸭凉的话,白羊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背叛巢鸭,展开行动。但不管经过多少年,就是没有这种委托到来,渐渐地,白羊成了巢鸭家专属的杂事处理专家。
「我才不相信这样就能恢复他对我的信赖呢。」
即使行动从来不经大脑,少女头脑的灵光度却是一等一。白羊深深觉得这个事实对少女而言是幸运,对周遭其他人却是种不幸。巢鸭并非没有常识,她只是轻松地忽视这些罢了。
「姑且不论这个,那个AV女优叫什么名字啊?那个外表跟我有点像的。」
「您是指猪狩友梨乃……吗?」
说出这个名字时,白羊脸颊轻染上朱红。她对这种事还是无法免疫。
也因此,在房间外等候时,光隔墙传出的影片声音就足以使她害羞得快昏倒。
「实在很想知道石龙子同学会有什么反应啊,来杀死她好了。」
「咦……?杀死猪狩友梨乃吗?」
「嗯。」巢鸭笑着点头。
「因为我想看看如果跟我很相似的人死了的话,石龙子同学会有什么表情嘛。」
白羊从来不想理解巢鸭这种天外飞来一笔的「跳跃式」思考,她早就学习到探寻她的想法或话中涵义只是种徒劳无功的行为。因此白羊就只是保持沉默,噤口不语。
「其实还是我自己死掉最好,但如果我死了,就看不见反应啦。」
的确,也许这名少女死掉是最好的,白羊讽剌地想着这件事。
巢鸭父亲要求白羊:「在不造成危险的范围内,尽可能完成我女儿的任性要求。」
只要知道那名女优的住处,白羊就能轻易杀害她,不留一点痕迹。这并非靠着苦心修练得来的技术,而是凭藉与生俱来的超能力所达成。白羊的超能力隐藏了万能的可能性,所以被称为最强之力。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啦。」
怎看都不像在开玩笑。沉默了一段时间,巢鸭又喃喃说道:
「但是,如果人死后会成为幽灵这件事被证实了,我真的想试试呢。成为幽灵的话,就能看见石龙子同学的反应了。」
果然不是在开玩笑。白羊移开脸,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但是——她不经意地想。
——如果幽灵被杀死,接下来又会成为什么呢?
因为有自信能杀死,白羊好奇地想着这件事。
那一天,我在大楼最上层跟「神明」首度面对面。
当时,我的右手仍吊在绷带里。这已是两周前的事。
我依照宣言,当场向神明挑战,轻易地败北了。
我在桌上翘起二郎腿,眼珠子露出不可思议的颜色,话语粗鲁失礼。
对于我因为翠鸟不在身边才敢摆出的厚颜无耻态度,白鹭只是微笑着。
她是邪教教团之主。
同时也是个背上生长着一对光之翼的女人。
我的父母脸色大变,发出仿佛面临世界末日的尖锐嘶喊。
很久没听到父母的声音,结果却是在这种状况下听见,真让人挫折啊。
我与白鹭无视于他们两人,只瞪视彼此。相信她心中也不怎么平静吧。
并非愤怒,而是感到困惑。
我明确地感觉到这点,因为我跟她可说是「相似的人」。
「嗯……你想跟我比划一场,是吗?」
「没错。啊,我并不是说立刻要分出是非黑白喔。」
我的意思是,把你从宝座上拉下来的游戏将从现在开始。
「那么,要用什么游戏来比划呢?很遗憾地,这个房间里能分出『黑白』的。只有黑白棋而已喔。」
白鹭态度从容地伸出手,眼睛望向黑白棋棋盘。
仿佛在应和伸长的手臂一般,翅膀也散发出光之碎片。
明明说不打算立刻分出胜负,根本没在听人说话嘛……算了,就答应也无妨。
「喔?那刚好,我最擅长黑白棋了。」
毕竟夸下海口,却啥也不干就回家也挺难看的。
关于退路,「若有万一就靠你了。」我已拜托巢鸭替我安排,现在就应战吧。
白鹭以长袖遮掩嘴角,眼睛泛出笑意。她的装扮和翠鸟的长袍相近,都是白衣长袖。也许所有想表现出神秘感的衣服,最后都会归结为白色轻飘飘的服装吧。
白鹭站起身,走向房间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