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巢鸭的短促要求纠缠着我的手指与耳朵,几乎是下意识地,抖动的手差点扣下扳机。但也因颤抖太严重,手指无法发挥正常功能。就在我拖拖拉拉之际,几秒钟内水黾已经站到眼前。
「不开枪吗?」
巢鸭的愚蠢问题,彷彿出自于眼前男子带着侮蔑的发言。
比起用最短动作剌出的小刀,近距离见到的这男子的眼睛更吸引我的注意。不管是浴血男还是这家伙……
都有着一对类似爬虫类的眼睛。
在小刀即将剌入我之前,我心中涌现的却是这眼睛的敌意;但象是要将之砍断似地,右手「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呀啊啊啊!噫噫噫噫咿咿!」
小刀插进恰好位于手腕与手肘中间的位置,眼珠子痛得翻了过来。翻了好几圈,让我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剌痛得不得了。脑子剌痛。剌痛剌痛剌痛。就像有只巨大昆虫发出丑恶的叫声。脑子剌痛剌痛「啊嘎呀啊啊啊啊啊嘎嘎嘎啊嘎!」
我自己也发出凄厉的惨叫。好痛好痛!痛死了!快断了,快断了!为什么是我!
原来如此,他误会我了,把我只能改变眼睛颜色的异能想成更不得了的能力,所以才会率先攻击我。我在自掘坟墓,这是啥鬼烂能力!一点用也没有嘛!「嘎呀咿咿咿啊咿咿咿啊咿咿咿咿咿噫咿咿咿!」小刀在我的手臂上咕滋咕滋地又挖又转地戳个不停。救救……我……任谁都好,快救我啊!来救我嘛!
视野有如碰上地震般扭曲歪斜,我拚命摇头不让自己昏厥。那男人,那个浴血男到哪去了?现在是最佳时机吧?是杀死水黾的绝佳时刻吧?究竟在搞啥啊丨「……啊…咕哇啊啊啊呜啊啊呜啊啊啊啊!」
那男人正试着逃走。四肢在地上踢踹、爬动,朝向入口一直线离去。就像不知报恩的狗儿,一旦脱离饲主的束缚,就想逃跑。
献上我作为牺牲品,那个染血的男人逃离了。
明明应该是我利用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是我被人利用呢。
「呀啊啊啊!啊嘎咿…咿啊…咿!」
更令人惊讶的是,巢鸭竟然也一溜烟地逃了。她迅速从我身边离开,比浴血男更快抵达入口。她在那里停下脚步,对走廊尽头处招手。
招手?对谁?比起这个,我更想要牺牲巢鸭换取我的逃命。除了我以外,不管牺牲谁都好,总之能逃命就好。我的脑袋被这类想法塞满了。不行,这种事情我办不到。只有巢鸭不行,不能犠牲她。要想其他方法才行,在被杀之前!
趁着在我的手还被当成玩具耍弄的这时!
只要能活下来,我什么都肯做。
就算哭泣叫喊得要死要活也没关系。
我要抱着「什么都肯做」的想法才行!
我在这种状况下能办得到的,不能用手,不能逃跑。能做的事情……
虚张声势!我只能对他虚张声势!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有了!
有勇气吗?
没有!
但是,却拥有求生意志!
我比起任何人都更贪生怕死!
「抓到……你了!」
因为牙齿发颤,发音不清晰。我用左手抓住水睡的脚,彷彿不让他逃走地让右眼「咿叽咿咿咿咿咿咿咿叽咕咿咕咿咿咿咿!」左手被剌了。小刀轻易地贯穿我的手背,尖端插入了地板。彷彿被剜走一块肉似地,手变得很轻,尖叫与剧痛都在闪光之中消失,头脑与眼睛之中变得一片空白,吞没了一切。
够了,我受够了,我真的不想死啊啊啊!
等填满世界的闪光远离之后,现实在前方映出。
「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断咬着下唇忍耐哀号的吼声,听起来也象是在呻吟。令眼球颜色与声音同步般变化个不停。带着要将视线与意识强力推出额前般的意象,恶狠狠地瞪着水黾。
火红而毒辣地,彷彿要将他捕捉似地,要将他吸入似地,彷彿眼睛之中潜藏着暴虐似地。求求你,让我逃吧。滚到别处吧!被我朦骗吧!
「欸喔噗!」
脸被痛揍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差点扯断脖子的冲击,门牙被打断了二根。嘴巴里漏风。小刀男的拳头也被我的牙齿刮伤,迸流出鲜血。
他没有被我朦骗。倒不如说,为了妨碍我释放异能,更毅然决然地殴打我。
如此近的距离,虚张声势可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啵的一声,小刀从左手拔出。少部分肉片黏在刀刃上,被一起带走。「咿噫…咿噫…噫啊啊…噫咿…咿噫……」配合这种奇妙的感觉,发出窝囊的哀号。我连疼痛也忘记,在绝望的景象面前变得快心灰意冷。
不管是谁都好,是神明也好。
只要不用死,我什么都做,要我舔鞋子、吃狗屎都没关系。我不想被杀死。我不要像这样一事无成地死去。我不想了结一生。所以,我……
不管做什么都好,我必须争取时间。要拖延,然后,思考。得思考。
思考我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被杀的方法。就算得犠牲什么,也要找出至少我能存活的方法。难道没有这种状况下,还能逆转立场的奇谋吗?真的没有吗?虚张声势不行,没有效的。我已经学习到在这种时候改变眼睛颜色,只会让人误以为想发动「异能」,反而会被率先攻击。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方法?
在这几秒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