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同年纪的世代应该都有看过那个节目吧。」
「是吗。这可真令人高兴。我的梦想之一就是成为名人呢。」
世界第一有名的杀手陶醉地诉说梦想,蛞蝓倒是有一堆话想吐嘈。
「所以说,我并不想消除认识我的人。我的意思是……若非得已。」
「……什么意思?啊,你是指用超能力除掉我吗?拜托~我可不想变得跟钻石一样啊!」蛞蝓开玩笑地求饶,内心却很想哭叫:「拜托你别这么做。」
原本以为一生中永远不会有这种跟世界最强杀手正面对峙的机会。没有特异能力,只具备杀手基本技术的蛞蝓却碰上了这种场面。
「呃,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除掉就是了!」
蛞蝓装成自己不知嗨个什么劲的样子,期待翠鸟觉得扫兴而放她一马,但翠鸟却默默不语。失败了——正当蛞蝓的脑子彷彿填满了刨冰般发凉起来时……
「算了,也罢。」
说完,翠鸟关上手电筒,整个一楼空间再次被夜晚的帷幕所垄罩,浓厚的黑暗包覆两人。翠鸟在黑暗中一动,就像一道白雾。
「劝你最好别上楼。」
他的声音让人产生彷彿被人从背后扯住头发的错觉。
无视于对话脉络的警告一一射穿了蛞蝓。
「别说试胆大会,今晚的大楼楼上已经成了比试实力的会场喔。」
「……咦?」
蛞蝓不是演技,而是真的露出发呆的反应。翠鸟对她的态度半露出笑容,脖子朝向楼梯方向。
「况且,我也不想输……呃,这不重要。话说,我再不去就有人要生气囉。」
他的语气就像个午休时间结束,要回教室的孩子。
「总之我忠告过你了。」最后说完这句,翠鸟便径自离去。
——真的吗?
——真的离开了?
听到轻快踏着楼梯的脚步声,蛞蝓强忍当场蹲下抱头的冲动,打直膝盖,半信半疑地不敢轻举妄动。翠鸟没有回头,衣袖就像张开的翅膀在风中舞动,快步走向二楼,瞬间就由蛞蝓的视野中消失,不再回到一楼。蛞蝓等了几秒、几十秒,也什么事也没发生。
摇摇晃晃,「喀……喀……」地,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响起。蠢动的影子也模仿身体,动作不自然地伸展开来。蛞蝓靠在柱子上,搂着肩膀。
——没想到竟能活着熬过这一关。
如果说,跟翠鸟的遭遇是天灾,得救就像天之垂怜。受压抑的呼吸彷彿除去了伽锁般紊乱,愈是呼吸愈感压迫,明明没被碰到,身体却到处疼痛,每瞇上眼,就渗出热泪。
如热风般呼啸而过的安心感从蛞蝓心中夺走了对死的恐惧。但是这道风扫过后,什么也不剩,只留下蛞蝓自己在一片荒野中环顾视野过度良好的景色。指示她该何去何从的标志、号志,全都被带走了。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该忽视翠鸟的忠告,去参与正于楼上展开的战局吗?
专为青蛙与翠鸟等异能者们而设的飨宴。
保全性命的成就感,以及由紧张中解放的无力感,让蛞蝓像竹叶船一样轻易动摇,几分钟后才想起应该先跟蛇联络。等到心灵的放牧结束后,蛞蝓回想立场,想起她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能退缩。自第一次杀了人的那时起,她就已无路可去了。
真心想活命的话,就更应该完成今晚的工作。
蛞蝓下定决心,踏上了楼梯。
此时的她,仍不知道楼上有着什么,与接下来她又会遭遇到何种命运。
若说结论说起,小刀并没有剌到我身上。
取而代之的是受到突如其来的枪响袭击,鼓膜差点破裂。
站在我身旁的巢鸭拿出手枪射击。瞄准小刀男的枪击虽没有命中,已充分具有让他保持距离的效果。踏空而行——恐怕这就是眼前小刀男所具有的异能吧。彷彿空中有隐形的地面,水黾敏锐地折返,后退到房间角落,警戒巢鸭。而且,我发现他的视线也时常观察我的眼睛。
从三楼逃跑的时候的虚张声势还有效吗?现在恢复成茶褐色,切换眼睛颜色的时机必须谨慎,这是我仅有的筹码。
巢鸭因后座力而跌倒,皱起表情按着右手。吓软了腿,一起跌坐下去的我,拉着她的手,要她马上站起。没想到巢鸭竟然携带了武器,这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巢鸭如果继续坐着,水黾会立刻袭击过来。巢鸭的纤细手臂并不紧张,但我却手脚发抖,连自己知道自己看起来明显不自然。即使现在已经站了起来,也随时可能瘫坐回去。
「手好痛,不行了。」
连同整个肩膀甩动右手的巢鸭马上就宣告极限到来。
「嗄…嗄啊?」
「接下来换石龙子同学射击。」
说完,把枪抛给我。喂喂,你是笨蛋吗?在这么紧迫的场面下玩什么礼让游戏啊。而且还这么随便。不小心一点交给我,很可能会被攻击啊。
我的担忧成了现实,见到我们的轻率行为,水黾突击了,而且这次连异能也没使用,光明正大地快步笔直走来。
「快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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