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吧。
说老实话,一点也不有趣,又很可怕,吓得我眼泪直流了。
哪怕只早了一秒也好,我都想尽快脱离,想把这种世界退货给虚构作品。我的感想只有这么多。
那个浴血男也依循着这个世界的规则,连必要之事也不肯多说,将全副精神灌注在让自己活命与杀死对手之上。水黾也是这种人,我亲身彻底学习了。
但是,浴血男却死了,水黾也是。
「………………………………………」
究竟他们哪里做错了?该选择什么,才能通往与他们不同的结局呢?
我现在脚下踏着的,是通往生还的途径吗?
「那男人也是我的同行。」
也许是察觉了我的视线,翠鸟为我释疑。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朝前。
「他跟我一样,在追着水黾。虽然结果就像你所见的一样。」
只不过带来这种结果的家伙,现在正跟我面对面哩……啊,这不就表示很危险吗?一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如坐针毡。不被察觉地偷偷观察翠鸟的眼睛,原本的深红瞳孔已然消失,恢复成茶褐色眼睛,这应该就是他眼睛的原本色彩吧。
「一看便知道我是否发动了能力,这也算是弱点之一啊。」
看穿了我的注视,翠鸟大剌剌地牵制我。我觉得很尴尬,不禁辩解起来。
「我并没有……在怀疑你啦。」
「哎,就怀疑嘛。我好歹也是被传说为业界最顶级的杀手哩。」
翠鸟自豪地夸耀,却很难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字面的问题。「某某手」听起来就跟键盘手、捕手之类的很像,而「业界最顶级」的头衔也很像小孩子自封的,没有威严。
「你在笑什么?」
「啊,没事,什么也没有。」
「在我面前,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却笑了,你肯定是个大人物。」
翠鸟半开玩笑地佩服我。超越了种种疑惑,反而不让人觉得不愉快。
「因为加上了『传说』,听起来很逊啊。石龙子同学一定是这么想的。」
边用胶带固定纱布,巢鸭擅自替我解释。不,一点也没有解释到。见到翠鸟的苦笑,我战战兢兢地缩起脖子。这段期间,巢鸭灵巧地完成了包扎。
「好,这样就完成了。绷带会不会太紧?」
「啊,嗯,不要紧的,谢谢你。」
巢鸭会为我做这些事令我很意外。她与其说很冷漠,更象是漠不关心。
最后,交互望着我的右眼与绷带,彷彿对于完成度感到满意地点点头,巢鸭站起身。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我先走了喔。」
巢鸭交互看了我们一眼后,说。
「走?去哪里?」
「还有人在等我,所以要先回去了,接下来就拜托你囉。」
慢慢地挥完手,巢鸭跑着离开了。她跳过了尸体,转眼间就消失于走廊。
对于可能潜藏的危险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她粗枝大叶的个性甚至让我羡慕起来。
只不过……等人?在这种时候?重点是,她为什么又会出现这里?
有如想逃避回答各种疑惑似地,巢鸭独自离开了。
「说拜托,不知想拜托我什么事喔?」
翠鸟搔搔脸颊,接着向我使个眼色,露出苦笑。
「……的确是。」
「你在这里等候救护车比较好。」
「嗯,是啊……」
我含糊回应,刻意跟翠鸟保持距离。
留我跟这个不熟的家伙独处,老实说很困扰。虽然正确而言,门口还有一具尸体,但那更糟。难以对这名创造了那具尸体的男人——翠鸟感到放心,觉得很尴尬。
「你不追上去吗?」
在难堪的气氛中,我主动向翠鸟提起话题,他却一副「为什么?」的不可思议表情。
「你不是她的护卫吗?」
「不,并不是啊,而且我跟她也称不上熟人,关系很微妙。我跟她就只是——我说我曾经在电视露脸过,她请我签名——如此的关系罢了。」
他的意思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我也记得翠鸟上电视的事。
在我小学的时候,班上同学没有人不着迷于他出演的超能力特别节目。本地小孩在电视上登场这点令我们抱着莫名的兴奋,不仅如此,超能力少年A所表现出的超能力特别惊人,跟其他自称超能力者有着一线之隔,真实感截然不同。
这位超能力少年A现在在窗边看着外头景色。当然,窗外并没有水黾翻身跳跃。但是彷彿在追逐他一般,翠鸟的视线剧烈地游移。
突然涌起兴趣的事情,对着他的侧脸发问。
「你明明原本是上过电视的名人……为什么要干起杀手这行呢?」
「还不简单,就是因为没电视可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