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在哪里?
结果我又回到了四楼,距离一楼出口更遥远,步履也变得更加沉重,一回到最初使用的房间后,马上就趴倒了。如果能够就这样进入梦乡,直到状况结束,早上到来,我真的别无所求。
倒在我旁边的男人呼吸很虚弱,而我的呼吸则好像在呼应疼痛般剧烈,挟带着炽热气息。彷彿配合起男人的呼吸,我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溢出的是眼泪,牢骚,与后悔。
为什么我得碰上这种窘境。
想起了老师心不在焉地倡导「要减少夜间外出喔」的模样。
这真的是至理名言啊,老师,拜托你更大声地强调嘛。
我趴在地上,拖着身体靠近窗边,指甲勾着墙壁当做支撑站起来。
睁大眼睛,甚至会让眼球剌痛般地瞪着眼前的夜空。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我……比地球上的任何人都更……
得想办法让头脑思考,脑子需要氧气。
所以不能停止呼吸。
思考,要思考。而且要行动,行动才能活下来。
用力扯下紧抓不放的窗帘,挂钩被我扯断了好几根,将窗帘撕开,当做绷带。虽然在保健体育课里学过包扎方法,实践起来却很难。顶多只能将左眼包起来,綑绑成头巾风格。本想绑紧一点,却压迫到伤口,又流了不少血。这让我觉得很难过,右眼潸潸流出泪水。
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天,我会如此想回那个家里。
男人似乎失去了意识,我做什么都没有反应……既然如此,就算放着他不管,应该也不会追上来吧?更何况,我会被攻击怎么想都是他害的,都是因为这男人出现在这栋大楼里,才会引来这些鸟事。
该死,运气也太衰了吧。但我没有时间悲叹我的不幸。
「……可恶。」
所以说,我该为了得救,一个人逃出去吗?即使那个小刀男正在楼下埋伏?即使还另有两个怪人?我自己逃?不行,这办不到的。别恐惧得昏头了,要冷静。
这个男人能毫不犹豫地剌人,跟那个小刀男是同类,所以我得拉拢他成为同伙。在离开这里之前,要保持合作态度。既然我自己没有自信施行暴力,那就倚靠他人,即使是这个彷彿随时会断气的、缺了指头的男人。
「请问没事吧?你的身体……」
我搀扶男人起身,凝视他的脸部,确认是否还有意识。男人眼神涣散,是否看得到我实在很可疑。我一边对他表现关心,边用剩余的窗帘止血,顺便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可惜的是他身上已经没有凶器。小刀插在那个男人身上,就算回楼下想必也无法回收了。既然如此,得找些代替武器才行。这栋大楼之中,有个能毫无所感地切砍别人脸部的家伙,我需要自卫用的武器。我放下男人,走上走廊。
可恶!可恶!每走一步就咒骂一声。伤口的疼痛别说趋缓,反而更严重了。伤口彷彿在沙滩跌倒时的擦伤,不停发疼、发热,因为用来包扎的窗帘材质太粗糙了才会这样。采用材质这么粗糙的窗帘,难怪这家公司会倒。
一边是对状况感到有趣,彷彿事不关己地研讨解决方案,另一边则对于作为现实的脸部伤痛感到畏惧,脑中彷彿共存着两个自己,吵得要死,令我快发疯了。不,如果感觉到两个自我,就表示已经发疯了吧。说不定切换成另一个人格,就能发挥出真正的异能——之类的情况应该不可能发生吧?
过去曾经拥有某种异能,却因为某个事件而丧失了——等等的设定,我以前也很沉迷在这种妄想之中。但遗憾的是,我在过去丧失的只有家人与自信。对能力的自信也产生了动摇。不管怎么自我催眠,我终究难以掩饰对无能的自卑感。
就如同不管怎么重新粉刷,油漆永远会剥落一样。
「这个世界仍在对我细语,要我活下去……呃,应该有吧?」
连最擅长的胡言乱语也不灵光了。即使想用手机呼叫警察,我身上也没那种东西。如果我父母不是那副德性,我一定会随身携带,早就向他们求援了。
幸亏,在二楼楼梯转角碰上的家伙们并没有立刻追上来。不知道他们是小刀男的同伴,还是完全无关的人们?我无从确认起,就只能对楼下战战兢兢。
为了排遣恐惧心,我由散落于走廊的玻璃片中,找了片形状适中的玻璃。我挑选纵长的碎片,用捏的方式拿起。用力握的话我的手也会被割伤,但紧急状况下毕竟还是能当做武器。虽然我早就被卷入事件之中,还受了伤,早就是紧急状况了。
「竟敢……」
逐渐升高的愤怒化为热度,令头脑沸腾。痛得哇哇叫的纵向伤口与令人啜泣的横向伤口交错,彷彿在捣麻糈般耍弄我的脸,每抽痛一次,左眼就流出眼泪。
把我的……我的……左眼……
那家伙,竟敢……
「我要……杀了你!」
我避开玻璃,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跺脚。
反射在玻璃上的眼珠子色彩乱七八糟地不停变化。
但是,即使差点使臼齿断裂般地咬牙死撑,仍无法止住喉咙与声音的颤抖。
海岛他们一踏上二楼的楼梯转角,立刻被一道惨叫声袭击耳朵。
楼上似乎有男人惨叫。不同于垂死之际的叫喊,漫长地持续着,就象是从装满了惨叫的软膏中挤出一堆,刮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