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摩斯汉堡被亲子档占去大半席位。见不到父亲身影,可见是母亲带着放暑假的孩子来一起用中餐。像我跟成实这般学生模样的搭档也不少。整体而言店内十分喧闹,比起平日的连锁餐厅,孩子们的吵闹更让人难以平静。
在这当中,声音最大声、态度最恶劣的男生从洒满整个托盘的薯条中抓了一根,向着坐在对面的成实发牢骚。一边用手指撩拨起头发,捧着头说:
「问题是,这个名字一堆汉字看起来明明就很帅气,没有觉醒的话,根本就是诈欺嘛!」「那是啥鬼基准嘛~」
唱歌似地滑稽回应后,成实又凝望着我的眼睛。我即刻用手指遮住我的眼,在背后重画了眼珠子颜色。变化的瞬间眼珠子没有任何征兆,既感觉不到温度变化,也没有痛觉,有时让人担心是否真的变化了。
「去向取名的老爸老妈抗议吧。」
「我才不想跟他们说话。」
彷彿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公式,否定之言霎时从嘴巴里流泄而出。接着我放开遮蔽眼睛的手指,成实「哇!」短促地惊叫一声。我的瞳孔现在是什么颜色呢?
是憎恨的红色吗?
还是悲哀的蓝色呢?
「不,应该说,他们根本不想听我说。」
我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暂时看着纯白天花板,被冷气沾湿了嘴唇。
我和家人不合也跟这个异能的发现有关。
心中满是苦涩,我稍稍回想起过去的事。
不知不觉间,托盘上的薯条几乎全被吃光了。
「喂,我们不是说好一人一半吗?」
「呼哈哈哈哈,我也是一名听不懂人话的家伙,所以擅自吃掉啦~」
一点罪恶感也没有的成实边语气平板地开口,边把剩下的薯条也轻快地送到嘴边。
「……算了,没差。我啊,才不是会执着于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男人呢。」
「可是你的右手在颤抖哩。」
「那是因为我的亢奋还没停止啦。大概就跟察觉敌人斗气时的反应一样吧,我想。」
隐匿似地把双手垂到桌子底下,等候成实把东西吃完。等她吸光乌龙茶后,我说:
「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要回去了,想睡个午觉。」
成实边伸懒腰回答。我弓着背,出言咒骂:
「你这负心的家伙,吃饱喝足了就想走人吗?」
与内容相反,语气倒很轻松。成实受我指责,也冷淡地回嘴:
「你自己还不是单纯不想回家而已?」
我无视她的反唇相讥,从座位上起身,径自走出店门。因为被她说中了。
「以想改变世界的人而言,这烦恼还真渺小呢~」
「囉唆。」
同学之中,只有成实听我坦白提过家庭问题。虽然有点后悔说出口,但也觉得有个能听我抱怨的对象,令我轻松不少。但我不可能老实对她表示感谢。这是当然的。'
太老实的家伙是没办法骗人的。
因为不会隐瞒。
无法让人产生误解的话,我的异能的「底牌」一瞬就会被看穿。
一出店门口,全面暴露在能使人胎毛焦灼的炽烈阳光底下,眼皮彷彿被沉重的光芒压着,连睁开眼都有困难。象是要拨开这泛滥的光与热,我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踏上人行道。脑中闪过在光中游泳的印象,享受浸淫于幻想之中的快乐。但是幻想很快就被迫中断,斑马线前的号志把我挡下来了。
此时,我望了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一眼,发现一对似曾相识的二人组与其他人相同,被强光打在脸上,瞇起眼睛等候号志。唔哇,我的脸孔立刻皱了起来,浮现出与欢迎恰恰相反的表清。
「呃,那不是班上的不良少年跟不良少女吗?」
「喔,真的是耶。一放暑假,立刻耳朵与嘴唇上挖洞耶~尽情享受夏天耶~」
成实也跟着我一起观察海岛跟巢鸭。男同学海岛达彦脸上套着银环。长期休假一开始,脱离教师监视的他们立即先在脸上享受起自由滋味。头发也染成金色,或者说更接近黄色,不过这倒是跟平时一样。那颗头活像沾满了杉树花粉团,只不过正面对他这么说也许会被杀吧。
「你的眼珠子能变成那种颜色吗?」
在成实的催促下,瞬时改变眼珠子颜色。眼球绽放出与海岛头发相同色调的光芒。冷静一想,我干嘛要跟海岛凑成一对啊?但一不小心还是得意忘形了。
「呜哇~好恶心喔~简直像眼睛里塞弹珠嘛。」
「看我把弹珠塞进你鼻孔里喔,你这说话反反覆覆的女人。」
我马上恢复眼睛颜色,用镜子确认,的确恢复成茶褐色了。我的眼睛平常设定为这个颜色,直到真正的觉醒来临,沉眠于我内部的异端不应轻率公开。虽然总觉得刚才好像早就尽情变化过一番了,但那一定是错觉,用不着多在意。
而且除非是距离几公尺的范围内,人们很少会留心眼珠子的颜色。不,若非面对面数十公分的范围,恐怕无法发现我双眼的奇迹吧。
……话说回来。
站在海岛身边的巢鸭凉这名少女,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