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自己光是叹息是无法改变任何事的。我不仰赖祈祷。不,时而祈祷无妨,但不要忘了行动。
我一定会从只知道贴在墙壁上的壁虎之中蜕变。
于是,我又开始摆出临时想到的奇妙姿势(变成O型腿,右手放在腰间,左手放在胸口蓄积力量,全身抖动个不停),潜心修练。就在我刚这么做不久……
事情发生了。
那一晚,故事动了起来被「偶然」与「命运」两者所袭击。
就像随意抛了一颗石头入水。
在原本只会由上而下湍流的河川中,生出一道涡漩。
涡漩不久将形成一道新的流动。关于这个涡漩的故事,于焉开始。
即使在这种紧急时刻,我依然在脑中想着如上的耍帅旁白,但无视于这样的我,状况仍持续进行着。
一阵象是窗玻璃破裂的声音,由走廊方面如暴风般袭来。
明明是一一破裂的,声音却堆栈积聚地化作一道巨响。
「袭击……是那群家伙吗!」
我小声低吼。许多组织觊觎我深藏异能「背后」的力量,因此,我向来处于危险之中。
……之类的事情当然是骗你的,我从来没有遭到袭击。但是,有段时间我经常陷入这种妄想之中。之前还曾因妄想程度太超过了,让成实感到很受不了。只可惜,自确认了走廊上舞动般疾驱而过的影子存在的瞬间起,这种从容心情也随之消逝。
真的有别人在这里,而且那家伙还到处敲碎窗户。这不是我脑中的妄想。
我当场蹲下,抱着头,脖子因紧张而僵硬。耳朵疼痛,彷彿鼓膜直接受飞来的玻璃碎片所伤害似地,声音停滞在耳中,迟迟不肯离去。即使想站起身,却因膝盖发抖,屁股抬不起来,全身关节似乎都化成石头了。
半自动地弓起身体,等候状况结束,祈祷刚才看见的影子就这样消失到走廊,或者单纯只是看错了。
不久,连声音也有如风化般消失,室内又再度笼罩于静寂,此时我才总算把手由头与耳朵上移开,战战兢兢地打直腰杆,看了一下走廊,但除了窗户被胡乱打破以外,没有变化,不管是动作者或影子都消失了,我暂时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肠胃的膜痉挛般抽动,内脏因焦躁而疼痛,难以拂去沉重的心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率先想到的是地震,但如果建筑物有过如此剧烈的摇晃,在四楼的我没道理没有感觉。再来,也许是突发性强风,但闷热的七月夜里也不可能发生。
说不定有飞机在这附近坠毁,但是在黑夜之中似乎没见到熊熊火焰,且灾害也不可能只有这种程度。尤其是这栋大楼的墙壁早已有所损毁,受到坠机这么大的冲击,沿着龟裂崩毁也是大有可能。但放眼望向走廊,破损之处仅只于玻璃。
既然如此,合理推测下,应该是有人刻意敲破的吧。也就是,方才的影子。
四楼里有其他人在。
近似失丧感的心情包覆着我的脑袋,周遭宛如浓雾般的黑暗变得更深沉了,脚底的踏实感变得模糊而不明确。恐怖的阴影已覆盖着我。过惯和平日子的脑袋一下子栽进未知的黑暗里,放开五感的缰绳。我拚命忍耐着想当场蹲下大叫的冲动。
「……打破玻璃,所以是……信奉尾崎丰(注:歌手尾崎丰的第四张单曲「毕业」的歌词有一段是「在晚上的学校里到处打破玻璃」)的不良少年团体吗?」
实在是很无脑的联想。啊,虽说歌词是说学校的玻璃。总之,会这么做的不会是品行良好的优等生。一想到量产型海岛组成军团进逼,简直就像恶梦一样,光是被他们靠近就足以把我吓得要死要活吧。
我连滚带爬地逃向走廊,扑上窗户,最后还跌了一跤,勉强抓住了窗户。由窗户向下窥视,因过度黑暗,看不清楚与地面间的距离,令我吞了吞口水。就算想学壁虎攀壁而下,由四楼这里也太勉强了。想逃脱只能使用逃生门,前提是,得先穿过有不明人士敲破玻璃的危险走廊……
「……如果是平常人,或许别无选择吧。」
想笑,却发出「科科科」彷彿忍耐打嗝的怪声。虽说,这样听起来够恶心倒也不赖。我歪着嘴唇,彷彿要从指尖赶走发抖般握起拳头,小跑步到房间角落,慎重地轻声打开蒙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置物柜。转开把手时发出金属声,令我抖了一下,但确认了走廊方面没有反应,又开始动手。置物柜里放了一叠与公司常备用品无关的绳梯。
「小小国中生胆敢夜间游荡,必然是有备而来的囉。」
我又「呼呼呼」地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倒是挺自然的。
考虑到随时可能有警察来巡逻,不想被捉去辅导的我早已准备好紧急逃难用的手段。很遗憾地,我并没有应付突发性异常现象的准备。关于这栋大楼发生了什么事,虽对真相有兴趣,但比起揭开祕密,远离危险更重要。
想叫我胆小鬼就叫吧,但是能活到最后的,只有远离危险的人。
「问题在于绳梯是否够长……早知道就先测试看看。」
由于是一半抱着「游戏」心态做的逃命准备,真没想到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绳梯是从祖父家的储藏室里拿来的,渊远流长是很好,但是否已达耐用年限倒是很令人不安,没人能保证绳子不会一经使用立即断裂。
将绳梯勾住窗框,垂放到楼下。绳梯一边与墙壁「喀啦喀啦」擦撞,一边落下的震动传到手上,最后完全伸展开来的冲击超乎意料地厚重,与平地的距离令人捏一把冷汗。看来,四楼高度远比想象更遥远得多。
今晚虽是无风夜晚,绳梯却不安定地左右摇晃。一想到脚得踩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