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刚才的谈话中,胡桃泽认为吉崎跟她是有同样想法的。而且为什么要排除迷悟,她搞不懂。
「我这话可没其他意思喔。」
「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可不想要她们和好呢——我认为菱川同学该做的是好好地从两人中选出一人,好好地把关系破坏殆尽后再重新架构呢。」
吉崎说完后,就像是表示「再见」般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胡桃泽思考吉崎的话——她离去前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胡桃泽擅自认为那三人只要三个人在一起就好了,但她完全没考虑过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也许一缕跟朽缕想的是要独占菱川迷悟吧,那两人完全没隐瞒过白已的心意,都说过喜欢菱川迷悟。
而菱川迷悟又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也——是真的想要从中选出一人的吧。可是他却无法做出选择,所以才导致现在这种状况吧。
若真的是这样,自己的所做所为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这种事,光在这想也不会明白啊。)
总之胡桃泽决定先去问问菱川迷悟真正的心恿。
只是思考是不会了解对方的心情的。既然这样,直接去问个明白比较快。虽然对方很有可能不会告知真正的心意。
*
菱川一途套上城崎南高中的制服。
这次不是拿别人的制服来穿,而是勉强算经过正规途径买到的,尺寸也正好合身。因为脚上打着石膏,让换衣服的过程增加一些麻烦,不过因为是裙子,也没到很麻烦的地步。
一途被朽缕彻底轻视之后,总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她明白了——自己是何种程度的人,然后也理解了自己的性质。
自己大概是个很卑鄙的人吧。
第二次的杀人——牺牲人数达百人以上,因为她在校外教学投宿的旅馆纵火。
回想起来,从那时开始,她就一直、一直在做着卑鄙的事。
因为受不了被霸凌,就纵火杀害同学,一途一直认为这个行为是胜利的。但其实不是这样,那根本不是胜利,只是卑鄙的行径。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犯规胜利吧——不,「犯规胜利」这名词太奇怪了。一般来说,「犯规」就代表输了。
因为被霸凌,所以卑鄙地逃跑了,结果自己根本没有改变。而且还为了逃离罪恶感,而将责任都强压在她第一次杀的人、也就是望光身上,为了肯定这个做法而持续杀人,接着是为了冒充他人而随意杀人——她失去了除此之外的生存方式,只是不断地杀人、杀人、持续地杀着人。
不停翻弄着诡辩、诉说狗屁不通的道理,明明是乱七八糟的理论,却硬是要自己接受,死人——无法反驳、也无法逃跑,所以她把一切全部推到身为被害者的望光身上。
要是不这么做,她肯定撑不住的吧,她害怕面对自己杀害了这么多人的事实。只要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就能将罪恶感一扫而空了。
所以她持续毫无意义的杀人行为。
而且还是以卑鄙手段杀害对方。出其不意的袭击、胁持人质之类的,她使出种种卑鄙手段杀害他人——还为此感到愉悦。虽然很不甘心,但新山朽缕说的封。
不管是怎样的对手,自己都能赢——并且杀害对方,她是这么想的。
只要毫不犹豫地使用世间普通认为是卑劣的手段,就绝不会输给别人。
但这世界并没有这么好混。
还是有就算卑鄙也赢不了的对手。
只要卑鄙就能赢的对手,也不过就是那种程度罢了。
老实说,她不认为她能赢过朽缕或是一缕——甚至是三川,因为她明白实力的差距。
她一直以为胡桃泽美贵说的话才是她陷入心理创伤的原因。
那只是原因之一吧。
真正的原因是面对赢不了的对手——面对以一己之力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她只能选择逃跑或是使用卑鄙手段,这才是原因。所以她不明白为了得胜需要付出努力这一点。
话说回来,她原本就没赢过吧。她不理会自己从没赢过,只是卑鄙地拿取赢了之后所能得到的报酬。
事到如今,她从来不觉得可耻这点,让她感到很丢脸。
也让她备感煎熬。
自己什么事也做不到。
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可失去的。所以她马上就能逃跑,并拒绝接受有自己无法赢过的人这个事实,卑鄙地跑走了。然后在输掉的时候,也卑劣地不愿承认,不断地为自己找藉口,最后果然还是逃跑了。
这七年总括下来就是这样,用「悲惨」就能一笔带过。
所以她想她也差不多该做个了结了。
虽然有一缕和迷悟的事情在——那方面的事她已经管不着了。已经不需要自己去搅局了。
话说回来,在做出「把迷悟交给一缕」这结论时,她的任务就结束了。她早已明白自己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得到「家人」这种事物。
最后就为了自己做个了结,并接受一切吧。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过总之就不要卑鄙手段,认真且堂堂正正地进行决斗,并接受自己败北的事实。
当然,要是能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