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得出口才对啊。)
但是只要想起刚才一缕的笑容,他就提不起劲去说了。面对露出那种表情的人,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呢?就算那是为了让对方幸福才采取的举动,可是对对方来说那或许只是伤害她的行为——不,以这件事来说的话,她们确实是受伤了吧。
不过只畏惧着眼前的不幸,什么事都不做的话,会造成更悲惨的状态。这点他明白,正因为他明白所以才要这么做。
虽然毫无意义,迷悟还是让指甲刺进掌心,用力地握紧拳头。大大地叹口气后呻吟出声。
然后他就像是放弃在这一天做其他事般地睡了,虽然比平常睡觉时间还早了非常多,但他还是睡了。
结果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有逃避现实。
*
朽缕搭乘三川的车移动。今天吉崎不在,所以朽缕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三川边开车边问。
「不,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那,我们去吃寿司吧——好吗?」
「嗯,谢谢。」
朽缕上次吃寿司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是记得有自己做过卷寿司跟散寿司,不过最近都没吃过握寿司。
三川带她去的店还是跟之前一样,是间看起来很贵的店家。这次感觉又比以前去过的店更加高档。这间店位于商业大楼六楼的出租办公室中,不过不知道店家是怎么想的,通往入口的道路极其狭窄,宽度简直跟办公大楼的狭小走廊有得拚,两旁也没有装饰,根本只是条阴沉沉的小路,怎么看都不像是通往餐厅的道路——比起这点,朽缕心想「既然是餐厅,那应该是电梯一出来就会看到入口才对吧?」而且这间店的门是木制的,所以看不见店内状况,比起玻璃门来说,会让人感到难以进去的压力吧。当然菜单也没有摆在外头,只有在入口附近贴了一小块写上店名的木制招牌,第一次来的客人根本连这间店是卖什么——不,就连是不是餐厅都搞不懂吧。
(这间店是怎样啊……真的有心要做吗?价位大概很高吧。话说回来,三川老师到底是从哪生出来的钱啊?高中的保健老师收入有这么高吗?)
虽然这么想,不过仔细一想,就能明自三川的金钱来源肯定不是什么正当管道,还是别深入去探究比较好吧。话虽如此,既然都用那种钱来吃饭了,那自己或许已经一脚踩进去了吧。
两人没有坐到吧台旁,而是被带到内部的包厢里。
「朽缕妹妹怎么了?感觉很僵硬啊。」
「不……感觉我好像跟这里气氛不太适合……虽然之前去的店也都有这种感觉。而且这边——总觉得好像又更高档了。」
「唔,不太适合啊。大概不光只有朽缕妹妹,我也差不多啦。至于价位的话,那无所谓吧?我又没打算让朽缕妹妹付帐。难道朽缕妹妹,你是那种被人请吃高级料理,不会感到幸运反而会退缩的类型?我是这样的人啦,所以我都是专门掏钱请客的那个,善果妹妹倒是完全不会在意这种事呢。」
「喔——我没什么被人请吃饭的经验,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大概也是会退缩的类型吧。」
「可是啊,反正今天善果妹妹不在,也没有要喝酒,应该不会超过五万圆吧。」
朽缕从这句话中明白了三川的金钱观与自己的金钱观差距极大的事,大概是一生都无法相容的程度吧。吃一顿饭就要用掉五万圆,她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朽缕心想这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是高中生所以才会这么认为的。
(有五万圆的话——就足够用来做为一个月份的餐费了……)
朽缕在计算餐费之时,下意识地把自己、迷悟与一缕的餐费都算进去了,当她发现这点后,产生了说不出话的情绪。
「不过啊,对我来说,其实就算去别的地方吃也可以啦。我又不是特别爱吃美食的人,只要有停车场,就算是家庭餐厅我也能接受。」
「是这样吗?」
「我不太会分辨味道,只有感觉『应该很好吃啊~』的想法。呐,你仔细想想,对料理一窍不通的人能够理解高级料理的精髓吗?绘画不也是一样的吗?蒙娜丽莎到底美在哪,你能明白吗?我只觉得那是个衣着土气、随意发呆的发福大婶而已,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啦。不过对绘画有高深造诣的人,就能明白那幅画的价值了吧?料理肯定也是那样的,要是不去深入了解的话就无法理解料理的美味了吧。」
「喔……这话也有道理。不过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来这种店?」
「这是我对朽缕妹妹的诚意表现啊。我能为你所做的事也只有这样了呢。换句话说,我是只重视金额所以才来这间店的呢。金钱正是唾手可得又能明确表现差距的东西——对了,虽然我想朽缕妹妹应诙不会产生这种误会才是,但这可不代表我认为你的价值只值五万圆喔。」
朽缕没想到三川会说出「诚意」这样的词句,让她感到有点奇怪。
「非常感谢。」
道谢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她却是毫无笑意地说着。
朽缕在餐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
「三川老师,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事?」
「——今天,我与一缕起了点小争执,那时菱川一途出现了。菱川一途就是——」
「啊,我知道,她就是久保园秤吧?」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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