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真是完全搞不懂啊。」
「就是说啊。」
「算了,没差啦。胡桃泽的父亲已经报警处理了,我们在这边就算讨论得再多,也于事无补。」
「……你说的没错。」
朽缕说完后坐起身。
「我去洗澡。」
说完就离开客厅。
一缕在客厅门关上的同时站了起来,坐到迷悟身旁。接着她学起朽缕刚才的动作,将头枕到迷悟大腿上并露出开心的笑容。
「干么啦。」
「我很羡慕朽缕啊。」
「这样啊。」
迷悟跟刚才对待朽缕一样,也伸出手抚摸着一缕的头。迷悟来回摸了两三下后,一缕就伸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
「不看了吗?」
「难得只有我跟迷悟两人独处啊。」
一缕边说边闭上眼,迷悟不知为何将手摆在一缕脖子上,感受着她的脉搏。
「你在做什么啊?我还活着吗?」
一缕继续闭着眼说道。
「我没有认为你死掉了好吗?」
「……像这样,在朽缕不在的时候对迷悟撒娇——我很狡猾吧?」
「这不是狡猾吧。」
一缕停顿了一会儿,身体蜷曲起来靠向迷悟。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我是个狡猾的人。」
语气略带悲伤地说着。
「你干么突然这么说啊?」
「大概是因为什么事也没发生吧。」
「……这样啊。」
一缕坐起身,但却突然地抱住迷悟。
「你从刚刚就很怪,到底是怎么了啊?」
「……也许朽缕才是真正狡猾的人吧。」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根本不懂你在说啥,」
一缕突然轻轻地吻上迷悟的唇,迷悟则是马上退开。
「像这样的话,大概还是我比较狡猾一点。」
一缕说完后带着满脸的笑容再次打开电视,又开始看起棒球。迷悟则是没有看棒球的心情,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自己房间内几乎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
【六月二十五日】
胡桃泽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而醒来,肯定是这个家的主人回来了吧。她转动脖子看向时钟,上头显示下午五点,这比那人平时回来的时间还要晚上一个小时。
那人与看守的男人换手后,马上就走到胡桃泽身旁。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举起一只手说道。
「真难得。」
那人平常是个相当注重时间观念的人——不过那人对时间是神经质还是毫无感觉,对现在的胡桃泽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刚刚啊,杀掉四个人了喔。」
胡桃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才好。要是说辛苦了也很奇怪,要是现在才谴责那人杀人的行为就更奇怪了。
「……」
「终于只剩下三个人了,得再加把劲了。」
那人用意外可爱的动作将拳头摆放在胸前。
「……不是还剩下四个人吗?」
那人「啊~」了一声,点了点头。
「对喔,对喔,还剩下四个人耶。先随便杀掉一个人,然后才能把那个跟那个还有他杀掉才行啊。」
「……还剩下几个人其实都无所谓啦。」
(「先随便杀掉一个人」……啊。)
胡桃泽想那个人肯定就是自己。她第一次与那人相遇时,那人就说了第三次杀掉一人时就会杀了她,只是不知道那人何时才会下手杀了自己。
胡桃泽站丁起来,从寝室走去客厅想看看电视。过着日夜颠倒生活的胡桃泽,总是这时间开始看电视。
胡桃泽按下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意将频道都转过一轮后选定一台并坐到沙发上开始观赏。胡桃泽坐下没多久后,那人也跟着在她身旁坐下。
(再一下子就好,让我看看电视,再弄个晚餐……)
胡桃泽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与其说适应不如说是顺从。明明是被监禁起来,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他人手上——但她莫名地感到轻松。
但是就算看着电视的新闻,她也觉得一点都不有趣。
新闻报导的事基本上都与自己无关,至今为止她对于「这新闻也许跟自己的人生有关」这种想像,是连一分一毫都没存在过。就算是现在,她也觉得这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比起新闻带给她的影响,她更在意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