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事。」
「我原本打开去西藏町之后就要去道场,但没想到弄到很晚……」
「西藏町?和鸟饲町完全不同方向唷。」
「思。我们去见一个人。作事方的一个名叫笠见兵藏的兄台。」
和次郎在口中低喃「笠见兵藏」之后,睁大了双眼。他从座位上起身交相看着林弥和透马。林弥和他四目相交,但是透马别开眼去。他将几片剪纸枫叶托在掌心,低头沉思。
「呃,笠见是……」
林弥对和次郎轻轻点头。除了杀人凶手之外,笠见兵藏是渔夫在藩主面前表演御前渔的那一晚,最靠近大哥死亡真相的人,但是……
和次郎对于结之丞的死状所知程度和林弥不相上下。换句话说,几乎一无所知,但他似乎好歹记得笠见兵藏这个名字。当然,他也知道一年前卸下大目付职位的小和田正近,是指挥调查命案的人物。
「你们两个人……」
从和次郎口中发出像是硬在喉咙的含糊声音。
「正在重新调查那起命案吗?」
「我们是这么打算。」
林弥重起抱起胳臂,看了透马的侧脸一眼;然后将视线拉回和次郎身上,娓娓道出前天和昨天的事。他不打算对和次郎跟源吾有所隐瞒。
我想知道大哥的死亡真相。
这个念头一直盘踞在心底。
结之丞的葬礼结束之后不久,林弥就跑到了小和田的宅邸和兵藏住的作事方宿舍—也曾在结之丞倒下的寺町(译注—寺庙众多聚集的地区)一偶伫足接近十五分钟。即便不是通盘了解也无所谓,起码想掌握部分真相。哪怕只是细微末节的事都好:心情宛如遭受烙刑般备受折磨。然而,不管前往哪里、造访谁,情况丝毫都没改变。不晓得的事依旧不晓得,隐没在迷雾的彼端。
「这样不行啦。」
透马一句话否定了林弥的话。
「新里的作法很糟糕。这种事不能闷着头躁进;和剑道一样。如果使蛮力,往往适得其反。越心急只会越陷入对手的圈套。」
「那,该怎么做才好?或者应该说是,樫井打算怎么做呢?」
林弥反问,透马对他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看起来既像是无所畏惧,又像是天真无邪。那不知是樫井透马这个男人独特的笑容、笑容背后藏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性、天生心无邪念,或者截然不同的感情,林弥这一阵子隐约感觉到了透马终归无从窥知的一面。
「欸,废话少说,跟我来就对了。」
「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没有。」
「什么?」
「这又不是这两天发生的命案。调查两年前的事,事到如今,不可能有新的线索送上门。」
林弥无言以对。或许是林弥哑口无言的表情相当滑稽,透马放声大笑。
「什么脸啊?你的表情好像饵卡在喉咙的鲫鱼唷。」
「可惜我没看过饵卡在喉咙的鲫鱼。」
「哈哈,因为一动也不动,什么线索也掌握不到。管他有没有方法,总之行动就对了。有些东西要展开行动之后,才看得见、听得见。」
「你刚才不是说,不能闷着头躁进吗?」
「我是叫你别急。冷静行动很重要。」
「真的假的?我总觉得跟你讲话,总是被你巧妙地唬弄过去。」
「我唬弄你有什么好处?我说,新里。」
「什么事?」
「只要不放弃,道路就会自行开启。只要不放弃的话……」
透马缓缓握拳。他的动作看起来像想握住某种林弥看不见的东西。
林弥他们造访时,笠见兵藏正在宿舍后面务农。或许他们看起来像是高级武士的子弟,兵藏放下锄头,准备在泥土上立正行礼,林弥他们连忙制止他,对于突然遥访致歉,传达来意。
「我是新里大人的……」
兵藏随即回应「我知道了」,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因为时值夏季入秋的交界期,所以田亩上只有一排排的茄子苗。兵藏从茄子苗摘下几个笳子,用井水洗一洗,连滴水的箩筐递给林弥他们。
「这种东西不成敬意,但这是我家引以为傲的茄子。好吃得没话说,敬请尝一尝。」
透马和林弥先后把手伸向五寸左右的茄子。
好吃。虽然比不上水果,但是入口微甘,口感爽脆。兵藏得意地面露笑容。
「好吃吧?」
「人间美味。」
「嗯,好吃。总觉得连蒂都能吃。」
不知是林弥和透马的反应令他心情大好、透马带来的一公升瓶装酒奏了效,或者因为事过境迁,兵藏的口风变得比两年前松了。
兵藏坐在缘廊上,针对土壤和作物的因果关系发表一阵子自己的主张之后,迅速切入正题。
「如果说这种话,可能会被人贬为胆小鬼,但是我如今还是无法相信,那一晚的事是人为的。」
「如果不是人为的,你认为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