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么?」
和次郎问道。他不只是出言询问,更投以疑惑的眼神。
樫井在做什么?
林弥松开原本抱着的双臂,耸了耸肩。
「如你所见,他在重新糊上纸拉门。」
和次郎眨了眨眼睛。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为什么樫井在林弥的房间重糊纸拉门呢?」
「因为弄破了。」
「弄破了?弄破纸拉门吗?」
「没错。而且是两个地方。」
和次郎轻呼一声,面露微笑;眼角稍微下垂,眯起眼睛。这代表他对事情发展威兴趣。
昨天晚上,下起了雨。雨水带走暑气,唤来了秋意,今天早上才停。明明只是一场雨,但昨天和今天却是两样情,季节明显改变了。
天空蔚蓝,宛如从蓝色底部又渗出青色般的天空。风面增添凉意,山峦的棱线分明。
和次郎从后栅门进来。他老是如此。源吾会从正门光明正大地登门造访,也不等家人应门就擅自进屋,有时候甚至会躺在林弥的房间。不管房间主人在或不在,他好像完全都不在意。和次郎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这倒不是因为他在乎家里的俸禄、身分差异,而是因为他生性客气、正直。
「又不是客人,我不好意思从正门登堂入室。」
「是喔。源吾之前从玄关进屋,而且脚也没洗就进来,美祢气得跑来跟我直接投诉,要我暂时禁止源吾出入。」
「被美祢白眼,源吾也坐立难安吧。」
「天晓得。那家伙好像压根不把美祢的心情放在心上。在我家要是被美祢瞪,肯定没有好下场。源吾口口声声女人、女人,却不晓得女人的可怕。」
「确实没错。」
两人闲聊这件事,相视而笑。
和次郎今天也从后栅门穿越庭院,来到了林弥坐北朝南的和室;手上抱着老旧的包袱,而不是竹剑袋和剑道服。林弥看到那个包袱,才想到位于久坂町的私塾今天放假。上午在私塾研习经典书籍,下午到道场练剑,几乎是林弥一成不变的每日行程。但是这几天,行程被打乱了。
「好俐落的手艺啊。」
和次郎坐在缘廊,盯着透马的手的动作,出声威叹。
「简直像是在变魔术。」
透马以细绳绑起袖子,用剪刀剪下淡红色的纸;右手灵巧地动剪,剪纸枫叶接二连三地掉落在膝上。
形状和真正的一模一样,连边缘的细小锯齿都没有少。纸拉门竖立在透马面前,已经贴上了几片剪纸枫叶。透马在它们上面又重叠贴上剪纸枫叶,大声地吁了一口气。
「完工了。」
他起身将纸拉门嵌入原本的地方,又吁了一口气。那种喘气方式显得对成品十分满意。
「怎么样?这样太阳一照,想必很美。喏,新里和山坂你们仔细看一下。」
和次郎瞄了林弥一眼,进入和室。
「这真的好漂亮。」
受到阳光照射,枫叶火红。纸拉门上宛如浮现出秋日风景。那道光微微染红了和次郎的脸。
「对吧?很了不起吧?呵呵,新里,怎么样?你原本冷清的房间因此增添了一点色彩吧?」
「樫井。」
「什么事?要道谢的话快点说!」
「我叫你把小玉抓破的纸拉门重新糊好,可没说半句叫你弄得这么华丽的话唷。」
「你不喜欢吗?」
「那还用说。这种红通通的纸拉门像什么话?!这样简直是妓院的房间。」
「真是个不懂欣赏的家伙。再说,你明明没去过妓院,少用那种大男人的口吻说话!」
透马咂嘴。和次郎在一旁嘀咕:
「小玉是谁?」
「猫。它在那里睡觉。」
林弥用下颚指了指房间角落。一只纯白的小猫缮缩在竹笼中。
「这只猫哪来的?捡来的吗?」
「樫井跟小和田大人要来的。」
「小和田大人是指,之前担任大目付的小和田大人吗?」
「是啊。」
笑容从和次郎的嘴角消失。他的表情变得僵硬。
「你们去见了小和田大人吗?」
「是啊。」
「昨天没来道场也没来私塾,就是因为去见他吗?」
「是啊。」
「你前天也没来。去哪里了?」
和次郎的说话方式中没有质问的语气,只带有一点困惑的口吻。
「姑且不论私塾的课,你连续两天没练剑,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师范代担心你是不是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