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少胡说。怎么可能一样。我只是想穷究剑道。」
「穷究之后又怎样?刀除了砍人之外,有其他使用方法吗?变强等于是擅长砍人吧。」
不对!
这种说法不对。剑绝对不是杀害人的事物,而是用来保护人的。大哥也是如此,他实力坚强,威风凛凛地一直保护着我、母亲大人,以及大嫂。
所以,我要向大哥看齐……
「刀迟早会遭人废弃。」
透马仰望天空。偏红的夕阳照在他仰望的脸上。
「凿子和刨子是用来制造物品,铲子和锄头则是用来耕种作物。刀可就无用武之地了。产生不出任何东西。只是用来砍人而存在。那种东西,早晚会消失。」
「那,樫井会舍弃刀吗?」
源吾语气轻佻地插嘴说道。气氛忽然缓和下来,林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如果能够舍弃的话,我倒是想舍弃。坦白说,我的个性不适合当武士。我避之唯恐不及。」
「是喔。但是,身为樫井家的儿子,那也由不得你。真是令人遗憾。」
「上村一说,听起来一点也不遗憾。」
「好说。我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敢同情家老家的后嗣,何况命运是天生注定的。武士之子大概只能以武士的身分生活。欸,武士有武士的难处,商人有商人的苦处。别抱怨,要甘之如饴地接受命运。」
「要是像你这么头脑简单,大概就无忧无虑了。真是令人羡慕。」
「啊,你在看轻我吧?」
「我怎么会看轻你。我根本就把你看扁了。」
「你真是个令人火大的家伙。」
源吾气得耸肩。和次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樫井,你晓得刚才那些家伙的底细吧?」
「嗯。」
「他们是谁?」
「八成是老狐狸精的爪牙。肯定是想给我点颜色瞧瞧。」
「正室夫人派来的人?假如这是真的的话,这种行为简直要不得。」
「那个老太婆本身就是只不祥的狐狸精。不过,欸,这次学乖之后,大概就不会为非作歹了,但是为了小心起见,我今晚会警告她一声。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真是的,害我们大受连累。我不侈求酒,但请我们吃点小菜也不为过吧。」
源吾咧嘴大笑。
「我知道一家店吃得到便宜又美味的菜肴。今晚在那家店请我们一顿如何?」
「休想。我爱吃新里家的饭。要我在别的地方吃饭,别开玩笑了。」
「原来是不想请客啊。小气鬼。为人的肚量太小了。」
「敲诈别人的家伙肚量又有多大?」
林弥一面听着源吾和透马斗嘴,一面悄悄摊开手一看,回想刚才这里感受到的触感。
第一次砍人的身体,使人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我八成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感觉。或者迟早有一天,我会忘记呢?假如我忘记那种感觉,习惯杀人,麻木不仁的话……
大哥会作何感想呢?
有一个念头突然窜上心头。
大哥曾经砍过人吗?万一他砍过人的话,这和他的死状有何关连呢?
「林弥。」
和次郎轻轻地将手放在他肩上。
「我们回去吧。」
「……嗯。」
凉风从河川吹来,脖子上的汗水干了,鸟在头顶上声音嘹亮地啼叫。一只老鹰画出弧线,盘旋飞上云霄。
接纳老鹰的天空已经失去绚烂的光芒,散发出初秋的气息。
小舞藩家臣之长——樫井信卫门宪继的宅邸鸦雀无声。不过,这座宅院总是安安静静。照理说包含打杂的侍女在内,人数应该相当众多,但大多时刻都阴森死寂。
说不定是因为有病人的缘故。
信卫门的正室——和歌子虽然产下两名男丁,但是体质赢弱,长子不到二十岁便英年早逝,今年十八的次子保孝这几年也卧病不起。和歌子想尽办法,找来名医和僧侣,但是无效,保孝越来越衰弱。当然,他尚未娶妻生子。
充满叹息、泪水、死亡征兆的地方阴暗、阴郁重重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事。
透马从一开始就不习惯樫井的宅邸。他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习惯。
这种阴暗、沉重、阴郁的气氛实在令人心情沉重,喘不过气。
每次经过樫井宅邸气派的长屋大门,透马就不由得感觉到自己是外人。尽管如此,却不会痛苦、悲伤,只是感到无以复加的寂寥。
好像灵魂涂满了寂寥这种情感。
「不管怎么说,孩子终究还是会回到父母身边。你的父亲可是樫井大人唷。唯独这一点是天翻地覆也不会改变的事实。唯一的父亲在召唤你,你总不能装假没听见吧?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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