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一带正好是一片芦苇的尽头,四周开始出现灌木的地方。因为河流大幅蛇行,所以一穿越一片芦苇,河面便忽然出现在眼前。水流湍急,不同于八寻潭,河声淙淙。林弥出生的很久之前,这里因为有马场,因此名叫马场原,这个地名如今也保留了下来。中间间隔一块平原,前方是另一片芦苇,那里已经没有人能通行的道路。小路穿梭在灌木之间,通往河堤。从那里经过田地旁边,与进入城邑的大街汇合。
「谁?!」
透马质问道。
「天气这么热,蹲在芦苇间也挺辛苦的。不妨出来如何?」
芦苇婆娑摇曳。
一、二、三……六个男人三三两两地跑出来。
透马轻声一笑。
「热得要命还戴头巾,虽说是工作,但也真辛苦你们了。」
一群男人以黑布遮住脸,额头一带和领口都因汗水而湿透了。每个人手上各自握着木剑。
「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源吾低声呢喃。
「樫井,这些家伙是什么人?」
「天晓得。但看来起码不是朋友。」
林弥瞄了透马的侧脸一眼。饶是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脸上也没了笑容,但好像也不怎么紧张。林弥试着一问:
「他们冲着你来的吗?」
「大概是吧。」
「那,我们可以闪到一边凉快去罗?」
「什么?新里,亏你讲得出那种冷血的话。我真不敢相信。」
「哪有什么冷血不冷血的,这是你的个人恩怨吧?」
「我哪知道。是对方擅自跑来找碴。我可是一点错也没有唷。」
「看剑!」
随着气势惊人的吆喝声,站在第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架起木剑,一个箭步扑了过来。动作凌厉,不是虚张声势。
透马侧身避开,同时以手刀重砍对方的脖子。男人摔了个倒栽葱,趴在地上低声呻吟。
源吾捡起木剑。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好像很有趣。樫井,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要感谢我。」
源吾重新握好木剑,主动面向一群男人;瞄准正中央的男人,笔直朝他往下砍。对方以几乎呈水平状态的木剑接招。其他男人一下子在一旁散开。
「他们要上罗。」
透马的这句话仿佛是个讯号,五个男人一起冲过来。林弥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们的动作。动作虽然相当迅速,但是没有快到令人手足无措。比起自己和野中在道场使劲互砍,他们的速度差得远了。
原来练习没有白费。
不清楚透马的去向和真实身分,唯独剑的漂亮轨迹烙印在视网膜上忘不了的日子:受到焦急、焦躁与期待摆布的期间;一味承受野中粗暴凶猛的剑的时光,绝对没有白费,也没有虚度岁月。
一点一滴都成了自己成长的能量。
野中先生,谢谢你。
林弥在心中道谢。
林弥收脚逃过一击,立刻腰杆一沉。对方或许没想到林弥会避开,身体门户洞开,腹部一带出现破绽。林弥瞄准那里,往上一拳。
唔!
男人发出沉闷的呻吟,曲膝倒地。
「呜啊!」
林弥听见和次郎微弱的叫声,回头一看,和次郎脚底打滑,快被一个男人拿木剑往下砍中。
「和次郎!」
林弥抓起脚边的石头,发出呐喊。霎时,男人的气势减弱了。林弥朝他的脸部,投掷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男子脖子一缩,顺利避开。但是下一秒间,发出呻吟向后仰倒。原来是和次郎抬腿踹中了他的跨下。
哇,大家都挺有两下子的嘛。
明明被一群彪形大汉包围,大家却没有慌乱阵脚,反倒是气定神闲地见招拆招。
思,大家都挺有两把刷子的。
林弥赞叹。甚至以朋友为傲。
「老虎不发威,你们把我当病猫!」
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挡在林弥面前。他是自己刚才一拳痛殴的男人。他一抛下木剑,马上将手搭上刀柄。
咦?他打算做什么?
转瞬间,刀身反射夏日阳光闪烁。
男人将白刃架在腰际,维持这个姿势缓慢地转圈运步。刀尖一直对准林弥,不肯偏移。
亮出真剑,来真的吗?
口中越来越干渴。总觉得蝉在耳内呜叫。
「喂,片桐,住手!」
被和次郎抬腿踹中跨下的男人站起身来,连忙挥手。事情演变令他心慌了。
「把刀收起来!我们可没有受命拿刀砍人唷!」
「少罗嗦!」
名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