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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关键时刻。
我已经没空介意自己适不适合说这种发言了。此刻我的斗志和毅力,已经远远超出先前游泳大赛当司仪的那时候,我豁出一切地向大家呼吁:
「老实告诉大家,我们的对手非常强焊!说得明白一点,我也认为他们根本不是我们这些高中生能够应付!不过我们不是完全束手无策,甚至可说,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去做!我们的声音或许很渺小,但汇聚起来就会变得无比宏亮!声音变得宏亮,就一定能让上面的人听见!所以各位,我们能做的事情或许很微小,但只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我们就不该放弃、气馁,而是要好好确实地去做!只要那么做,我们一定能找到一条活路,拼出一个光辉的未来!」
「我挺你!」
我话刚说完,太一马上接着说:
「我已经受够了!理事长那边的人,手段一直都这么肮脏!而且不管怎么想,今天这件事都太过分了。我们或许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只是不足为道的杂草,可是我们也和一般人一样,有我们的坚持和尊严啊!我绝对要展开反击,全力奋战,让理事长那老头好看!」
「……隼人,还行吗?」
第二体育馆的拆除工程仍在进行中,一旁围观的学生们齐声高呼抗议着。
太一看着他们的表现,悄悄问了我一句:
「我照你说的,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激励大家,你觉得这样行吗?」,
「说真的,我还不知道。」
我也小声回答:
「这是所谓福祸相倚的情况。我想经过这次的事件,反对派的凝聚力会大幅提升,
反对运动也会更加热络,只是……」
「还不够吗?」
「是啊,还不够,很多事仍然有绝对性的不足。」
我摊开双手手掌,摇摇头说:
「如你所见,对方敢发动这种偷袭,就代表他们是蛮不讲理的狠角色。我们可以轻而易举想见,他们今后还会采取类似的手段。而且对我外公来说,这种事情还脱不了小游戏的范畴。不过也因为是小游戏,他还是留下让我们可以利用的小破绽。」
「哼,真是败给他,竟然只是玩玩就做出这种事。」
「我完全认同,不过既然状况都已经发生,我们也只能设法应付了。问题在于我们现在缺乏时间上的余裕,只能疲于奔命。」
「什么意思?」
「反对派的激情不会持续太久。我们的本业毕竟仍是学业,日常生活中也有很多事非做不可。相对的,理事长那方原本就具有压倒性优势,这场仗打得越久,他们就越有发挥的空间,所以我们得速战速决。」
另外让我觉得更烦躁的,是就算废校失败,对理事长的人来说根本也是不痛不痒。
对外公而言,这只是对我的一个考验,我们在认真度和拼命度上有着极大的落差。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报一箭之仇的机会,也更有成功的价值。
「话说回来,太一,你表现得真的很好。虽说我们有事先讨论过,但想不到你的即兴演出会这么精采。更何况我们事前的讨论也很笼统,只是说『要是发生这种状况,你大概就这样做』而已。」
「还说我,你也很厉害啊,竟然一开始就能预测到可能会发生今天这种事。刚刚的演说也是讲得堂而皇之,理直气壮。虽然你一直认为我们的胜算很低,我倒是觉得现在的态势还挺不错的。」
「是吗?我也希望如此啦。」
我搔了搔脸颊,掩饰自己的害羞。
「老实说,我不晓得我们可以走到哪一步,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我会『使出所有可能的手段』来打赢这场战。所以,你今后是否可继续助我一臂之力,太一?」
「好啊,包在我身上。」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日子持续动荡不已。
反对运动越演越烈,我们使出各种手段来声张我们反对派的意见,包括校门前静坐、反复高喊诉求、小规模的绝食等,众人的士气大幅提升。
不过我们的活动仅止于此。
到街道上示威游行、杯葛课程的进行、向行政机关提起诉愿等,所有在我的判断中「可能越界」的活动,我们一概没有执行。将一切限制在草根运动的范围,不让同志们
深陷反对运动而不可自拔,同样是我的工作。因为,即便我们处于一个有些不平静的环境,私立莺谷学园依旧得照常继续营运。
「咦,是吗?」
某天,在学生会办公室里。
佐藤同学听了我的说明,感到有些疑惑。
「可是平和岛同学有说过,你会『使出所有可能的手段』对吧?而且我们非打赢这场仗不可,对不对?」
「嗯,没错。」
「可是没去做你认为『可能越界』的行动,听起来好像有点消极怠慢耶。我这么说或许不太好,但对方可是平和岛源一郎,我们应该没有放水的余力,不是吗?」
「嗯,我了解你想表达的。」
我真的十分了解。
毕竟我是能够近距离观察平和岛源一郎的人。我很清楚这个对手的难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