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吗?如果你很抗拒去医院,我陪你去保健室如何?」
「哈哈,杏奈,你真爱穷担心耶。」
我笑着摆摆手:
「我真的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让你这么紧张,感觉好像我做了不太应该的事情。杏奈,对不起,不小心让你担心了。不过我很高兴,谢谢你。」
「没、没啦,我又没做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要是你变得精神异常,对于将来计划和你政治联姻的我会很不利啦……嘿嘿。」
嘴巴上虽然那么说,但杏奈还是露出笑容。
从这一点来说,她真的是个好女生。
不过,重点不在她好不好。
原来如此,杏奈果然不知道那件事。
不知道,就代表他们家的人基于某些理由不告诉她这件事吧?鸠子之所以和我提及婚约方面的事情,似乎也只是为了应付当时的突发情况。如此看来,告诉杏奈这件事自然不太妥当,当然也就下方便在此时向她托出昨晚发生的事——
于是,现在情况变得很微妙。
我一边听着杏奈与太一的对话,随意搭个腔,一边回想。
回想昨晚那场一生仅有一次的大豪赌。
我判断当时是个大好时机,发动我人生中最大的奇袭,最后却惨烈地碰壁——还是一道完全超出我预期的墙壁。
*
「凤杏奈。那位天生少根筋,做事冒失却因此受到周遭众人宠爱——既吵死人又难打发的前大小姐,才是将来要与少爷结为连理的对象。」
时间当场定格。
咦?什么?
她刚刚说了什么?
我一生仅有一次的求婚所献给的对象——平和岛鸠子,刚刚说出什么台词来回应我对她的求婚了?
千头万绪在我脑中急速运转,神经元突触(注:人类神经系统中,两个神经元之间,或是神经元与细胞间的特殊接头)大暴冲。相信就连临死之际会掠过眼前的跑马灯,也不如现在这般夸张。
再确认几次还是一样。
从哪个方向切入探讨,结果仍无不同。
鸠子真的说了「凤杏奈才是我的未婚妻」这么一句话。
我的耳朵清清楚楚地听见,从国中时期就成了我的朋友,出身于昔日名门凤家,和我颇有缘的她,才是将来要与我结为连理的对象。
真是出人意料。
这番爆炸性发言,真的只能以惊天动地、青天霹雳来形容。
有没有可能鸠子只是随口胡歌,耍着我玩的——我无法斩钉截铁地说绝无可能,但那可能性应该极低吧。虽然她在吓唬我这件事上从来不落人后,但不管怎么说,也应该不会在这种场合乱唬人。鸠子在许多方面时常语出惊人……万一她这次真的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我就得认真生气一次了。不过应该还是不会吧,毕竟我和她之间的往来绝不算浅。即使鸠子现在看着我时,脸上仍挂着一贯的扑克脸,我还是能肯定那并非说谎或开玩笑的表情。
所以,看来她说的真的是事实?不,等一下,她所认定的事实也未必是事实。说不定基于一些因素,导致鸠子误把假情报信以为真——不对,这不至于。再怎么想,鸠子都不可能没找到确切的佐证,便根据臆测的情报采取行动。
那么说,那件事真的是事实?
还是非事实的错误情报?
……以时间来说,我大概思考了一至二秒。
再长顶多也只有三秒吧。
仅凭如此短的时间便重新站稳阵脚,我真想大大称赞自己一番。
在遭遇突如其来的事实,被迫做出抉择之际,我混乱不堪的脑袋给出的是——
「决定采取战略性撤退!」
……这么一个答案。
「这个嘛……你要说我对情势的判断过于乐观我也无法辩驳,但你刚才讲的那句话实在彻底超出我的预料。要是对这种不确定要素置之不理,本来能打赢的仗也会赢不了,所以我决定先迅速撤退……鸠子,这样好吗?」
「嗯。」
鸠子维持冷静的表情,轻轻点头说:
「尚可。你判断的速度和正确性值得赞许。这种时候犹豫不决,平白浪费时间只会给我不好的心证(注:依逻辑与常识形成的心理判断)。而且在看似胜利无望的状态下,再怎么奋斗都没有太大效率。快速掌握时机行动,可说是平和岛财团候选继承人不可或缺的一个特质。少爷刚刚的决定,证明了你在这方面拥有充分的天赋。」
「唔,真是谢谢啊,虽说因为这样获得你的夸奖,实在让我五味杂陈。」
我面带苦笑,继续全速运转脑子,研判此时的情势。
这只是推测。
那句话应该是鸠子给我的一个暗示吧。
应该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她在此刻给予我平常根本无法获得的高度评价,应该是有意尽早结束这个话题——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让此刻进退失据的我能有个台阶下。
那么此时的明智选择,就是心怀感激地顺着那个台阶下?
不,那么做应该不会是最佳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