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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跪坐着在编织人造花的她,瞬间绕过摆在我们两人之间,堆积如山的人造花,此刻娇媚地倚靠在我的肩头上。
这整个过程,我除了像个白痴张开嘴巴望着她的动作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其中一个原因是她的动作过于自然,干净俐落地破除我的警戒心……不,应该不只如此,我想我刚才陷入所谓的「被读到呼吸」状态。再者,好像有人跟我说过,鸠子在武道方面也有扎实的功底。
「真是令人悲叹,想不到你这么容易就被人近了身。」
鸠子对着我的耳朵吹着气(我的弱点似乎已经被掌握了,真可怕!)轻声细语地嗫嚅着:
「如果你想站上平和岛财团的巅峰,就得随时随地都不能松懈。切记,像这样被人轻而易举钻进怀里,不管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唔,是,我很抱歉。」
「还有,我现在就来回答少爷的疑惑。」
「疑惑?我的?」
「由大家主亲自传授帝王学的我,怎么肯乖乖地屈就在你之下?你想知道其中的理由,对吧?」
鸠子的手指在我的背上滑移着,同时继续嗫嚅:
「理由有二,第一点我刚才说过了,大家主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少爷。对我而言,大家主的指示重于一切——因此不论遇到什么状况,我都会谨遵大家主的命令,随侍在少爷身边,向少爷灌输什么是帝王学,并判断少爷是否有资格继承平和岛的家业。」
「……那么,第二个理由是?」
「还有需要特别说明吗?当然是为了将少爷从『平和岛财团候选继承人的位子上拉下来』。」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冰冷而漠然。
那表情,就像是在朗诵今晚的晚餐菜色一般。
鸠子滔滔不绝地说出和第一个目的截然相反的理由。
「如你所知,我也是财团候选继承人的其中一位。为了不负这个身分,我从小到大都在学习帝王学。拥有这样背景的我,对少爷会抱持何种感觉,你自然一清二楚吧。」
一点也没错。
事隔十年才飘然回到平和岛家,发生一连串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后,成了一名有力的候选继承人——那便是我目前的立场。对鸠子而言,我大概就等同于一头突然杀出来叼走炸豆腐的黑鸢(注:老鹰的一种近亲)。而鸠子如今除了不能杀掉那只黑鸢外,还必须常助处于弱势的敌人……这种状况已经不能说是讽剌,而是让人忿恨至极了。
「但不幸中的大幸是,我被赋与了判断少爷是否具备资质,够不够资格成为财团继承人的任务。也就是说,你的命运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一念之间便可以决定你的生死,这种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话说,现在更让我在意的是我的背。
她的指尖顺着我的背脊滑移的触感——该说是无微不至的伺候,还是她真的懂我呢?或者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描述,就是我的一切她都无所不知?
可恶,她是明知我的弱点在背部而故意侵犯撒野?她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被誉为铁壁的坚强骨气也会被彻底摧毁,强度将沦为偷工减料的大楼啊!
「我想应该不用特别声明才对……」
然而——
此刻我的耳边响起一道浇熄激情的冰冷语调。
「要是这点小诱惑就让你失去平常心,你可就露出你的底细了。请千万不要忘记,少爷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将成为我审核的项目。」
「……你是说,此刻我只要一个轻举妄动,就会失去资格?」
「感谢你一点就通。」
鸠子面无表情地陈述,脸上不带一丝微笑。
这真的是一种凌迟酷刑。除了使尽全力拼命忍耐,我没有其他选择。
唉唉,我没辄了——话说回来,再次认清自己的立场后,我更不知该如何是好。换句话说,我得和一个同时身兼我最重要伙伴与可怕对手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得一次次克服对方不时对我发动的「考验」。
这是吴越同舟?
或是阳奉阴违?
又或者是两种状况相加再乘以二?
不管怎样,我能确定的是这种状况真的超级有压力,而我还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修习「帝王学」那什么鬼学问。
……嗯——我还是问一下,有没有人要和我交换一下这身分好了?
哎呀,我这句话当然是在开玩笑。我其实没有打算将现在的立场和身分让给谁。
「好了,我们已经讲了太多废话,接下来继续做家庭代工吧。」
「……也是,毕竟不努力工作就没饭吃了。」
「感谢你一点就通。」
「话说回来,鸠子……」
「什么事?」
「你那样倚靠在我肩膀上,应该很难做事吧?」
「请不用在意,专心做好事情就行了。」
「呃,你这么说不太对吧?有人对着我的耳朵吹气,手指还在我的背上滑移,不管怎样手都会晃不是吗?」
「如果平和岛财团的绁承人,无法在任何时候、任何状况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我会很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