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幸也都是独自行动,感觉很阴郁。不过秋佑,我看你好像都有朋友陪在身边,所以阿公就放心了,因为你也跟你阿爸一样不擅长社交,我一直很担心哪……,阿公在拉包尔见识过地狱,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够置之度外。」
爷爷从前隶属于海军,他不是什么高阶的军官,只是一名普通的出征士兵。
他鲜少提及拉包尔的往事。
恐怕是因为他体验过想说也说不出口的辛酸痛苦吧。
真正的心灵创伤,多半是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只能默默带进坟墓里。
那种跟人聊聊就能痊愈的心痛,或许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我没有资格评论这种事。
「秋佑,我这老头子是不懂你想要做什么,或是对什么不满,只是……」
爷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阿公都站在你这边,幸也应该也是一样的。」
忽然间,脑海浮现沉默寡言的父亲脸孔。
「大学什么的,不去念也没关系。阿公靠耕田维生,也是这么走过来了。你还有一块应该继承的肥沃土地,扎根大地的人是最坚强的……,懂吗?秋佑。时到时担当,无米煮番薯汤。」
时到时担当,无米煮番薯汤(船到桥头自然直),是吗?
我有一种被这句话拯救的感觉。
回过神时,我已经掉下男儿泪。
「秋佑,要好好重视朋友,绝对不能背叛他们。」
爷爷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出房间。
我并不清楚爷爷知道了多少,不过,我觉得自己似乎全被他看透了。
杏奴真的是个好人。
她好像完全没跟警察提到我们的事情,而且,她还偷偷地帮我们处理掉遗留在现场的酒瓶与啤酒罐(事后去公所找她时才知道的)。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被抓了。
原因就在于鼓上贴着「GAJYUMA-RU」的原创贴纸。
第三天,我们整日挨了少年课的刑警一顿骂,最后由警车送回家。
老爸对于回到家的儿子只有一句简短的评语。
「你还真有革命精神哪。」
老爸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这么说道。印象中,老爸只有在看「男人真命苦」的录影带时才会笑,因为左翼派的都很喜欢阿寅(老爸好像把我们的行动误解成左翼运动了)。
一个星期后,学校的公布栏角落贴着一张公告。
三年A班 浅妻彰
三年D班 新城秋佑
三年D班 中出郁哉
以上三人因破坏校内风纪,处以停学一周。
停学期满。
我们三个全被叫去校长室。
进去之后,沉默持续了五分多钟。
校长让我们站在办公桌前,自己则默不作声地看着文件。这个做法实在有够卑鄙,被迫站着的一方,内心确实会产生某种不安情绪。
校长摸了一下头(假发),突然说出意想不到的话。
「浅妻彰同学,你已经是第二次受到停学处分了吧?」
浅妻无语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紧张的神色。
「很遗憾,请你在这个月底离开学校,你被退学了。」
浅妻一脸错愕。我代替说不出半句话的浅妻大吼:
「这是为什么?我和中出同学也做了相同的事,我们同罪!浅妻同学并不是带头的人,但为什么只有浅妻同学要退学!」
校长沉默了一下。
「他已经两度闹上警局,我们才不得不采取这种处分啊。」
校长顿了一顿。
「像你这样的学生可是本校创校以来的首例。当然,站在校方的立场,希望你能够主动退学,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只好强制退学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怎么可以这样!」
我大吼。
浅妻脸色铁青。
校长拍了一下浅妻的肩膀。
「我看你好像挺优秀的,只要在大检【译注:大学入学资格检定的简称,于1951年起实施,2005年更名为高等学校毕业程度认定考试。】重新挑战就行了。」
校长接着又说:
「……十八岁呀,你已经过了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吧?还是说你想叫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呢?」
乡下升学高中的老师尽是些这样的家伙,他都肯为死了好几百年的战国武将的一生流泪了,却毫不在乎地剥夺活在当下的年轻人的未来。
第二天起,我拼了命地募集取消浅妻退学处分的连署签名,由希和郁哉也来帮忙,可惜募集到的数量不如预期。
在准考生即将进入备战状态的时期,谁还有闲情逸致去多管闲事——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