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咬住嘴唇。
附近工厂雇用的巴西籍工人们正在河川的中洲上跳舞。
他们也到了午休时间吗?一旁的收录音机流泄出轻细的廉价舞曲音乐,每个人都很陶醉地扭腰摆臀,看起来好快乐。
「真希望我也能活得像他们一样。」
我这么说后,他们两个都一脸不解地望向我。
「郁哉,你大学打算怎么办?」
郁哉嘴里含着面线回答我。
「我要去念社福类的科系,哪间大学我都无所谓。」
接着补上一句「我将来想在养老院工作」,所以他才想取得社福方面的资格。
「为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跟阿公阿嬷聊天,我觉得自己适合走这一行。」
没有任何炫耀成分的回答,听起来很爽快舒服。
毕竟郁哉是奶奶带大的,这点应该在他决定人生方向上有很大的影响吧。
「你哥怎么说?」
我不禁想起那位豪爽的大哥。
「他说『不错啊』,何况大哥他在东京工作,如果我在这边的养老院上班,就不需要离开故乡了。大哥还说爸爸妈妈就拜托我照顾了,相对的,那个家就给我继承。」
我不像大哥那么能干,这样就够了。
郁哉最后补上这句话。
我把冷冻可乐饼丢进嘴里,乏味地嚼着。内馅只放了一点点肉,实在有够难吃。
「我也是,认识你们之后,总算决定好出路了。」
这时,由希说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话语。
「我还是想学音乐。虽然现在准备笔试也来不及了,但是钢琴和听力我都很有自信。
昨天我去找田上商量过了,我要参加私立音大的推荐入学。」
是喔,这样啊。
原来如此,即使不会念书,由希还有这项才能。
在我思考的同时,却也发现自己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因为我一直以为由希不会选择升学这条路,假使要继续升学,大概也是选择专科学校之类的地方,我自以为是地这么推断。
伤脑筋。这样一来,不就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下来了吗?
呜~呜~呜~
警报声回荡在九月的蓝天下。
仿佛要掩盖我的心情似地,广播声响了起来。
「接下来将开启姐川水坝的闸门,请待在下游的民众尽速远离河川。再重复一次……」
今天负责广播的人是杏奴。
真是清亮又性感的嗓音。仅仅听到她的声音,当天下午的心情就会很愉快。我觉得自己那颗混乱的心,稍微得到一点疗愈。
眼前可见在中洲跳舞的那些巴西人纷纷跑上堤防。
结果到头来,我还是没能向郁哉提起潜入农高的计划。
不知为何,由希好像也没有告诉郁哉这件事。
放学后。
刚走到鞋柜区,导师田上就叫住我。
「新城,来一下办公室。」
「我有急事,您一定得挑今天吗?」
「很快就能谈完。」
于是他一副「废话少说」的态度,把我带到办公室里.
田上把我带到他的座位后就坐在椅子上,然后带着叹气声低语。
「你打算怎么办?」
「您指什么事?」
在幼稚的反抗心作祟下,我表现出桀骜不逊的态度。
「当然是大学啊。」
「喔……」
「你好歹也是浅高的一员,只要没有经济方面的问题,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就业的。要是『伊吹会』的会报刊载这种消息,会很没面子吧。」
伊吹会是指浅高的校友会。
「你父亲不是国中老师吗,你又是家中的独子,他应该不肯让你去读私立学校吧。」
「喔……」
「你父亲是大我三届的浅高学长,听说他非常优秀,后来考上金泽的教育系,而且目前也还在活动呢。」
在受到北陆文化渗透的湖北,金泽大与新泻大被视为极难考取的大学,这里的人普遍认为有法学系的国公立大学很了不起。
话说回来,他竟然滔滔不绝地大声谈起我的家庭背景,以及父亲的学经历。在乡下的高中,个人隐私只是个屁。
「我不能告诉你分数,不过你高中入学考的成绩,其实跟浅妻和小波相去不远。」
口水积在蠕动的嘴唇两端,看了真令人不快。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