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这样。不过他们没有逼问得很紧,我只是把现在告诉你的事情告诉他们一次。」
「唔,可是……」艾莎单手拿着茶杯,露出疑惑的表情。「阿嬷睡在门缝封死的卧室,而且老公死在同一个房间。照常理推测,阿嬷有嫌疑也不奇怪吧?」
「是的,你说得对。但不晓得是幸或不幸,我就像这样体弱多病。另一方面,外子虽然年迈却是健康的男性,所以警方判断从体力来看,我不可能在外子脖子围上毛巾勒死他。」
「说得也是。就我看来,阿嬷也不可能行凶。这么一来,确实只能认定玄藏在门缝封死的密室里自杀。」
艾莎轻声说着,像是突然感到疑问般歪过脑袋。「不过仔细想想,丈夫在妻子睡觉的卧室自杀不太自然吧?而且门缝还封死。警方在这方面怎么解释?」
「其实,尸体旁边有个东西,可以好好说明这个不自然的状况。」静江以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个东西的真面目。「是煤球。」
侦探听到这个词,像是理解一切般点头。
「原来如此。在门缝封死的室内放煤球。换句话说,这是丈夫想带妻子一起上路的自杀案件。玄藏先生拿煤球到阿嬷睡的房间,用胶带封死唯一一扇门的门缝。窗户是推拉窗,原本就密不透风,不需要补强。在这种状况烧炭,夫妻俩确实很可能因为一氧化碳中毒一起归西。」
侦探一鼓作气说完,诧异看向静江。
「不过,到最后没用到那颗煤球吧?」
「是的。所以警方推测外子拿煤球到我的卧室,将门缝封死,想带着我一起死。但是到最后心生愧疚,放弃这么做,改为勒自己脖子自杀。」
「原来如此。姑且说得通。」
侦探不甘心地轻声说完,单手拿起茶杯,像是大男人般发出「苏苏」的声音喝茶。
「不过,这样就认定玄藏阿公放弃带妻子一起走而单独自杀还太早。话说回来,那间卧室不是完美的密室。就算房门用胶带封死,卧室也有一扇及腰的窗户。阿嬷,当时窗户从里面上锁吗?」
「不,窗户开着。在这个季节,我晚上都开窗睡觉。」
「既然这样,凶手说不定是从那扇窗户嘿咻一声跳出去——」
「笨蛋!会死掉啦,这里是七楼耶!」
好友的破天荒想法,使我不禁大喊,客厅瞬间鸦雀无声,静江惊讶地瞪大双眼。接着,艾莎像是要打破沉默,在我面前漂亮地竖起大拇指。
「美伽,你有心还是做得到嘛。你吐槽得很棒,恭喜。」
「艾、小艾,谢谢。」这是怎样?这是必要的对话吗?
艾莎无视于愣住的我,回到自己的话题。
「对,确实不可能跳下去。但或许可以从窗户拉绳索下去。对吧,阿嬷?」
「嗯,其实我也这么想。再怎么说,如果房门不能用,就只有那扇窗户可以让人进出。既然这样,杀害外子的凶手肯定是从窗户逃离。我觉得只要想点办法,并不是不可能从那扇窗户下到一楼。但警方应该想不到这种可能性。门缝封死,尸体旁边有煤球,警察看到这两个要素,似乎就认定外子是放弃带我一起走而自杀。」
静江诉说警方的怠慢时,表情微微涨红。
「哎,警察也很忙,所以想把看似自杀的案件当成自杀结案吧。」
侦探擅自断定之后,再度看向委托人。「所以,阿嬷不满意警方的判断,委托我重新调査这个案件。可是为什么要找我?平塚也有其他比较像样的侦探啊?」
「对对对,这就是重点。」我忘记吐槽好友的自虐意见,指着她的脸。「用不着找这种像是野兽的女人吧?」
「我不是野兽,只是活力充沛吧?」艾莎噘嘴说。
静江以慈祥的视线看着我们开口:「因为我听一位警察说,平塚有个叫做生野艾莎的侦探。」
「警察?」艾莎蹙眉反问:「哪个警察说的?」
「是负责侦讯我的平塚警局刑警,记得叫做宫前。」
侦探听到这个姓氏的瞬间,不悦地啧了一声。「又是宫前啊……」
「那位刑警先生啊……」我也不禁跟着噘嘴。
「哎呀,你们认识他?」静江深感兴趣般注视我们的表情。「该不会是之前被那位刑警先生逮捕过吧?」
「没错没错,之前有一次偷东西被他抓包——慢着,怎么可能啦!」
我抓准这个大好机会,首度展现未曾体验过的自我吐槽。
「……」经过一段稍微漫长的寂静。
艾莎与静江同时竖起大拇指,像是称赞我干得好。
就这样,艾莎正式接下日高静江的委托,不难想像密室之谜激发她旺盛的好奇心。我们立刻就想着手详加调査,尤其想详细调査案发的卧室,不过这一天没能如愿。因为长时间回答案件疑点的静江,实际上比表面更加疲惫。
最后,我们这天只听完事件经过就离开她家。回去时,静江来到玄关目送,我开朗的好友对她挥手微笑。
「阿嬷,那我们走了,改天再来。」
3
接受日高静江委托的隔天,我们正式展开行动。
艾莎让我坐上爱车的副驾驶座,然后发车,毫不犹豫直指平塚市区前进。车子轻快行进,最后停在一栋灰色庄严建筑物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