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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进入抵达的电梯,展现自己精通房屋大小事的一面。「唔~这样啊……」我心感佩服,进入电梯按下七楼按键。
七楼的走廊并排着六扇门。委托人居住的七〇六号房距离电梯最远。门牌写着「日高玄藏、静江」,应该是夫妻的名字。
按下门铃,门立刻开启,穿衬衫的男性从门缝露面。
男性意外地年轻,很适合戴时尙眼镜,是这年头吃香的英俊长相。应该不是玄藏,年纪看起来比我大一点,所以是三十出头吧。我原本认定是老夫妻应门,所以看到帅哥现身莫名紧张,慌了手脚。
「那、那个,我、我是,侦……」我说到「侦探」时,艾莎突然一脚踢向我的小腿肚,我将没说完的话语连同尖叫一起呑下肚。
艾莎代替我询问:「日高静江女士应该住在这里,她在吗?在的话麻烦叫她一下。」
对方随即从眼镜后方投以冰冷视线。「在是在,不过你是谁?」
我好友随即按着胸口。「我叫艾莎,生野艾莎。」她进行简洁却完全没用的自我介绍。「别看我这样,我是静江女士的死党。」接着她说出毫无可信度的谎言。不过,彻底的谎言似乎比简略的自我介绍有用得多。
「喔,死党啊……」
男性即使诧异,依然暂时离开我们,找当事人确认。
「小艾,你做什么啦!」等到完全看不见他,我按着小腿肚向野蛮好友抗议。「别突然踹别人的脚啦,这样很痛。」
「笨蛋,我才想叫你别在陌生男人面前自称侦探。我们还不晓得他是委托人的敌人或朋友吧?」
原来如此,听完就觉得她说得对。侦探这种职业不能随便就告诉别人。我深深反省自己过于冒失,但还是对好友抱持不满,觉得她不应该突然踹我的脚。
不久,那名男性再度从门后探头,以截然不同的和善态度邀我们入内。「抱歉让两位久等了,请进。」
我们在玄关脱鞋进入屋内,在年轻男性带领之下,进入某个房间。这一瞬间,我们得知委托人刻意找侦探到家里的原因。
名为日高静江的女性不只是年纪大,是年迈。骨瘦如柴的身体躺在白色的钢管床,一眼就看得出她是病人。身穿睡衣的静江一看到我们,就从床上坐起上半身,如同迎接老朋友般露出亲切的笑容。
「欢迎两位。我等你们好久了。」
我与艾莎瞬间转头相视,接着学静江回以僵硬的笑容。
「是、是的,听说您生病,所以来探望一下……」
「没、没错没错,但你看起来气色很好嘛,我放心了……」
戴眼镜的男性以质疑的视线,目不转睛看着我们拼命作戏。
日高静江在睡衣外面加披一件开襟上衣,为我们介绍一旁身穿衬衫戴眼镜的男性。
「他是冈野宏一,我过世哥哥的儿子,是我唯一的侄子。现在是内科医生,在平塚市内的医院工作,也是我的主治医师。我今天状况不太好,刚刚请他帮我打个针。宏一,这两位是我的好友,叫做艾莎,以及,我想想……」
「我是美伽,川岛美伽。」我硬是插话打圆场。「静江女士您真是的,这么健忘。」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毕竟我这把年纪了。」静江也假装一时忘记。
实际上并不是忘记,到头来,我们根本没见过面,她当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们的不自然互动似乎增加冈野宏一的戒心,他隔着镜片朝艾莎投以犀利视线。
「哇,我完全不知道姑妈认识这么年轻的朋友。究竟是在哪里怎么认识的?」
他的疑问很中肯。实际上,看起来七十多岁的孱弱老奶奶,和开朗活泼正値青春年华的二十七岁女性,是在哪里怎么认识的?感觉比起受伤的鹤认识狰狞的狮子还要离谱。但我这个骗子好友看着远方,毫不犹豫开始述说。
「和静江女士的相遇?是的,记得是在半年前,我在闹区的梅屋总店门口,发现不良少年缠着静江女士,那就是我和她的初遇。四、五个太保朝我打过来,我拿起凑巧在手上的豆沙包猛扔,奋勇应战——对吧,静江女士?」
「呃,嗯,是的。那一幕至今也历历在目。」
「……」我当时也在场吗?我开始担心。静江大概也判断继续说谎很危险,突然面向冈野。
「你还有工作要忙吧?我没事了,你回医院吧。」
静江说完,将侄子半强迫赶出卧室。
请保重——冈野宏一留下这句话,就抱着看诊包独自离开寝室。
静江等侄子离开之后,在床上叹出长长的一口气。
「真是的,看来好不容易没被他发现你们是侦探。」
「没事的,我们看起来不像侦探。阿嬷,这一点就放心吧。」艾莎突然将委托人称为阿嬷,然后开门见山地问:「所以,你要拜托我什么事?」
素昧平生的人以这种装熟方式搭话,一般人大多会说:「你是我亲戚吗?」坏了心情。实际上,造访侦探事务所的所有客人,都会因为她的平辈语气遭受文化冲击,一半的人没提出委托就走人。也有不少男性客人猛拍桌面大骂「成何体统」,我担心事务所桌子在不久的将来会被劈成两半。
但静江没生气,依然挂着慈祥的表情,回答侦探的问题。
「其实,是关于我外子的委托。」
「你说的外子是日高玄藏先生吧?」艾莎一边听,一边擅自拉旁边的藤椅过来坐。「你先生搞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