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证明,她没杀大学讲师——小艾,太好了呢。」
「唔,什么事情太好?」
「因为,你怀疑自己被杀人凶手用来制造不在场证明吧?所以才像这样重新清査元山志穗的行踪。对吗?」
好友呑下炒乌龙面,点头回应我的询问。
「嗯。正如你所说。侦探不知不觉成为别人的共犯是很不光彩的事。」
「不过,元山志穗不是杀人凶手。我们昨天的跟踪,只不过是平凡的侦探工作,就是这么回事吧?既然这样不就完全没问题?」
「嗯,听你这么说就觉得没错,完全没问题。」
艾莎说着拿起手边的酒杯大口喝下。不过她口是心非,一种无法认同的情绪在她的内心盘旋,从她闷闷不乐的表情就清楚感觉得到。
这份内心的阴霾,似乎激起侦探飮酒的兴致,艾莎发挥连老板娘都表情紧绷的酒量,继啤酒之后是烧酒,再来是威士忌、日本酒,各式各样的酒被她呑下肚。
几小时之后,我得知一个事实,狮子如果喝太多,也会变成醉猫。
我与艾莎在凌晨时分,奇迹似地活着回到侦探事务所。酒醉的我抱着烂醉的好友,将她搬进事务所旁边的卧室。直到刚才都醉得语无伦次的她,如今像是猫咪一样缩着熟睡。不久,她的呼吸声变成野生动物的鼾声,我这个豪迈的好友,连在睡觉的时候也很吵。
另一方面,完成这项重大工程的我,体力也已经达到极限。我不想在这种状况下回家。我走到事务所里,躺在平常艾莎大剌剌占据的长沙发上,就这样睡着了。
不过,我的睡眠突然被打断。
看向时钟,是凌晨三点。隔壁房间的狮子鼾声不知何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楼下传来「砰!」「咚!」的重低音。侦探事务所楼下是倒闭的电玩游乐场,如今老旧的游乐机台维持倒闭时的样子留在里面,整个空间如同废墟。我想像幽灵们每天晚上在游乐场投币玩游戏的光景,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好恐怖,可是好想看,可是好恐怖,可是好想看……」
我怀抱着矛盾的欲望,在沙发上天人交战。最后,想看恐怖事物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幽灵究竟爱玩何种游戏也让我很感兴趣。不对,要是这栋大楼闹鬼就麻烦了。
我从沙发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事务所,独自沿着阴暗的阶梯下到二楼,神秘的重低音就在附近。抵达二楼的我,提心吊胆地站在昔日游乐场的入口。伸手拉开门的瞬间,眼前意外的光景使我不禁语塞。
月光洒入的黑暗中,玩游戏的不是幽灵也不是小混混,是一只母狮——生野艾莎。在黑暗之中,感觉得到她气喘吁吁的声音以及些许的酒臭味,混在「砰!」「咚!」的重低音里传来。
侦探全神贯注,朝着坏掉的拳击机器挥拳。
7
之后的事情,我不是记得很清楚。我在沙发上蒙胧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周日早上。艾莎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单手拿着报纸看咖啡……更正,是单手拿着咖啡看报纸。
「哟,美伽早。」
「小艾『草』。」我从长沙发起身,进行清爽的晨间问候。
我自认说的是「小艾早」,却因为刚睡醒又宿醉,发音和平常不一样。要是比对今早的表情,大家绝对会认为昨晚喝到烂醉如泥的是川岛美伽。昨天喝那么多的艾莎,今天早上看起来比我更有朝气,也没宿醉。
那么,我凌晨三点看见的那幅恶梦般的光景,是她简单的醒酒运动?还是说,那真的是我在做恶梦?
不过我到最后还是没问,就这么慵懒地度过周日早晨。
时钟指针走到十点时,艾莎和昨天一样开始挑选墙上的帽子。我察觉到她要出动,连忙准备外出。几分钟后,我和艾莎很有默契地冲出事务所,快步下楼。
「今天是什么?巧克力香蕉?烤玉米?还是刨冰?」
「跟我走,到了就知道。」
好友没多说,朝着平塚车站方向前进,看来目的地肯定是七夕祭典会场。并肩行走时,艾莎随口对我说:
「其实昨天深夜,美伽打着鼾呼呼大睡,所以应该没察觉……」
「咦,等一下!」我不能把她那句话当成没听到,立刻起反应。「打鼾?我?不会吧?」
「没骗你。你打鼾超大声,我半夜就醒了。」
「……」骗人,我无法相信。震撼的事实使我内心颤抖,但我还是催促她说下去。「所、所以小艾,你半夜醒来做什么?」
「我下床之后,一直独自思考这次的案件。」
那样叫做思考?可是就我看来,只像是欲求不满的母狮,把拳击机器当成杀父仇人般痛殴。总之,每个人想事情的方式各有不同,世上应该也有人是用拳头思考吧?现在的重点是她得出了什么结论。
「所以,你想到什么新的可能性吗?」
「嗯,我想到一个可能性,得问个问题。其实昨天就应该问,但我当时没想到,幸好祭典还有一天。」
也就是说,她现在要找的对象,是祭典结束后会离开的人,我推测应该是黑白双侠。但我觉得该问他们的问题,应该都在昨天问完了,还有什么问题忘记问吗?我边走边想,不久就抵达上方写着「门司港名产」的巧克力香蕉摊。
「哟,生意好吗?昨天真抱歉啊。」
艾莎开朗搭话,摊子里的小黑与白哥像是被枪打中的黑道,突然恐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