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两人面前,他们出乎意料地立刻开口回应:「什么嘛,原来大姐在说她啊。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她确实在昨天傍晚快六点的时候来买东西。对吧,白哥?」
「这么说来,这女生是穿紫色连帽外套没错。对吧,小黑?」
「而且外套底下是印一朵花的黑T恤。对吧,白哥?」
「没错,是红色的花。」
「没错,是红牡丹。」
不是吧?那怎么看都是开在冲绳的扶桑花。不过说到红花就认定是红牡丹,很像黑道的思考逻辑。艾莎问两人一个单纯的问题:
「照片上的她,确实在昨天傍晚来过这里。不过好奇怪,明明客人这么多——哎,这个摊子生意好像没这么好就是了——但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吧?你们为什么对她印象这么深?」
「因为我们认识她。这个女生是念女子大学的美穗,我们很熟。对吧,白哥?」
黑衣人照例征求搭档的意见。「没错,是美穗。」白衣人频频点头,两人的默契完美得吓人。
「真可惜。」我插嘴说:「是女大学生没错,但名字不太一样。」
「嗯。到底为什么?」艾莎歪着脑袋。「话说回来,你们摆摊的是在哪里怎么认识女大学生啊?校庆?」
「不是校庆。」黑衣人回应。「我们是在辣妹酒吧认识的,美穗在锦町的『伊甸』打工,我跟白哥最近常去那间店。」
「是喔,在辣妹酒吧打工啊。我第一次听说,但我这样就懂了,『美穗』肯定是在那间店的花名。照片上这个女生不叫美穗,叫志穗。不过叫美穗或志穗不重要,总之照片上的这个女生,在昨天傍晚快六点的时候来这个摊子。确定没错吧?有看清楚是她吗?」
「嗯,肯定没错……」
「确认就是她……」
黑白两人后知后觉地露出疑惑神情,一起从玻璃柜后方探出身子,摆出应战态势,狠狠瞪着侦探。
「等一下,大姐,你是什么人?在调査什么?」
「是啊,故意来妨碍我们做生意吗?大姐,难道你是条子?」
这一瞬间,艾莎似乎被激发出野性本能……或者是私家侦探的自尊。
「啥?你说谁是条子?」她眉心出现深得像是裂缝的皱纹,晃着肩膀、扭曲表情瞪向对方。「你们两个把老娘当警察?喂,眼睛脱窗吗?」粗暴的狮子女朝店员发火、狠瞪、吼叫。要不是双方中间隔着玻璃柜,她的膝盖肯定会往两人下体顶过去。
「喂,怎样,想打吗?」我的粗鲁好友拿起眼前的折纸扇,猛敲台面恐吓。两名店员随即像是被狮子瞪的斑马一样频频发抖,整整退后三步。
「没、没有啦,我们只是在猜大姐是怎样的人。对吧,白哥?」
「没、没错没错,毕竟大姐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对吧,小黑?」
「什么嘛,原来只会叫嚣。」艾莎轻声说完,失望地叹口气,我则悄悄地松了口气。「别担心。」艾莎将折纸扇还给两人,告知我们的身分。「我们不是条子,只是来吃巧克力香蕉的女人。对吧,美伽?」
很抱歉,别把我相提并论,我只是陪同想吃巧克力香蕉的粗暴好友一起前来的平凡女子。
我与艾莎离开黑白搭档的摊子,走向「宝箱贩售」商店的一角。梦想以三百圆买到宝物的许多客人,今天也将卖场挤得热闹非凡。和昨天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台上怂恿客人的是中年大叔。昨天看到的褐发青年,今天站在商店街路边,拿着大声公招揽客人。青年一看到艾莎就说:
「啊啊,那边的小姐要不要试试看?一个三百圆试手气,来一个吧?」
那两个摆摊店员也好,褐发青年也罢,为什么男人搭话的对象都不是我,而是艾莎?难道我在他们眼中只是蒙胧的影子?
先不提这个,被搭话的艾莎抓准机会走向他,拿出照片询问,同样是打听元山志穗昨天的行动。
「昨天傍晚五点半过后,这个穿黑色T恤跟紫连帽外套的女生应该来过这里。记得吗?」
被问到的青年,回答得相当明快:
「嗯,我记得。这女生昨天傍晚来这里买了一个『宝箱』。记得是穿黑色T恤跟紫连帽外套没错。咦,问我为什么记得?因为这个女生是元山志穗吧?我以前就认识。」
艾莎听到青年这番话的瞬间,像是理解到一切般大大点头。
「原来如此,你也是辣妹酒吧的常客啊,看不出来。」
「什么辣妹酒吧?别擅自断定好吗?我和元山是高中同学。」青年面露愠色。
「这样啊,抱歉。」侦探为自己的冒失推理道歉。后来我们为了赔罪,各买了一个「宝箱」试试七夕手气。艾莎的宝箱里是奇怪颜色的原子笔,我的宝箱里是今年的万用手册。
「今年的?现在都七月了!」
我拿着整整半本作废的万用手册火冒三丈。
「哎,终究是这种东西啦。」好友同情地注视我,耸了耸肩。
5
不久,黄昏将至,我们来到人潮逐渐增加的祭典会场一角。
我靠坐在人行道护栏,拿着甜点中的王道——草莓刨冰。身旁的艾莎也在吃刨冰,但她的是别具特色的宇治抹茶牛奶冰。
「还以为问得出什么线索,结果什么都没有,只吃了路边摊的招牌冰品。不过这样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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