塚警局的侦讯室,被好几个刑警一直问相同的问题吗?」
我可是被问得好惨。这句多余的抱怨差点脱口而出。
棚桥瞳嘴角挂着从容的微笑,温柔点头。
「我昨天接受过警方的侦讯。他们确实问我相同的问题好几次,大概是在怀疑我吧?这也在所难免。不过状况到今天似乎变了,我具备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是喔,怎样的不在场证明?」侦探探出身子。
「我听刑警先生说,昨晚案发之后,某人跟踪疑似是凶手的女子。这个人确实跟踪这名女子直到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后来在平塚车站不小心跟丢。」
「哇,发生过这种事啊。」侦探以右手拨头发,像是在掩饰某些事。
「所以,凶手在昨天的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肯定位于平塚车站附近。同一时间,我正在附近的牙医看诊。我和医生约五点半,所以我不是凶手。您明白了吗?」
棚桥瞳主张自己的清白之后迅速起身,感觉像是要请我们离开,因此我们也不情不愿地离席。她送我们走到门口。
我们离开棚桥家之后,回到车上。
艾莎默默坐进驾驶座,面有难色地靠着椅背。
「没收获?」我问。
「怎么可能?」她摇摇头,咧嘴露出强势的笑容。「收获可大了。」
她的态度只是逞强?还是由衷展露自信?我无从判断。
8
当晚,我与艾莎开着爱车雪铁龙造访委托人住处。首度造访的沼田一美家,是和棚桥家不相上下的豪宅。这么说来,一美的父亲也是公司高层,或许两人出乎意料地在类似的环境长大。
艾莎朝对讲机说明来意,沼田一美立刻开启玄关大门现身。未婚夫刚过世的她,身穿黑色上衣与裙子悼念死者。
「侦探小姐,请进。这位小姐也请进。」
「我是川岛,川岛美伽。」我一边强调自己的名字,一边跟着好友入内。
一美带我们进入会客室。屋内寂静无声,看来宽广的空间里只有她与我们三人。她准备了三人份的咖啡,小心翼翼将咖啡杯摆在我们面前。接着坐在我们正对面的沙发,抢先低头致意。
「很抱歉,似乎为两位添麻烦了。」
「不,并没有。」艾莎表情为难。「沼田小姐才辛苦吧。唔~那个,这种时候我该说什么?」
艾莎像是求救般地看着我,她不晓得该怎么吊唁。我说句「请节哀顺变」并低头致意,艾莎也轻声复诵,沼田一美回答「谢谢」后再度低头。
会客室充斥尴尬的气氛,艾莎取出褐色信封放在桌上。
「话说回来,关于那件委托,有些照片想给你看看。」
「其实关于这件事……」一美打断艾莎的话语说:「我应该昨天就说的。既然启太过世,麻烦取消那件委托,因为如今査出他的秘密也没有任何益处。」
她向侦探递出一个白色信封,感觉挺厚的。
「这是您工作到今天的酬劳,请收下。」
非常妥善的顾虑。我想像艾莎迅如疾风伸手拿白色信封的样子。
但我错了。艾莎对白色信封看都不看一眼,反倒伸手拿褐色信封。
「哎,别这么说,看看就好。我拍得挺不错喔。」
艾莎将十几张照片并排在桌上。侦探厚脸皮的行径,使委托人沼田一美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但侦探不以为意,将褐色信封里的照片摆满桌子。是昨天出入三〇四号房的女子照片,我已经看过好多次,一美不悦地说出和我完全相同的感想:
「老实说,并不是拍得很好。进入屋内时的照片就算了,出来时的照片全部失焦,脸也没拍清楚吧?」
「是吗?这样很够了。」艾莎拿起一张失焦照片审视。「话说回来,沼田小姐,你对照片上的女子有印象吗?」
「这个嘛,既然你这么说……」一美拿起拍得比较好的一张照片,歪着脑袋看着。「似乎挺漂亮的,但我身边应该没人长这样。」
「说得也是。」侦探听完一美的回应轻声这么说,嘴角露出挖苦的笑容。「那当然,你身边应该没人长这样子吧。」
然后艾莎以食指轻弹手上的照片,犀利地说:
「因为,照片上的人是你自己。」
会客室的空气迅速冻结。一美的肩膀微微一颤,照片差点从指尖滑落,艾莎的失控发言使我心跳加速。
「你、你突然说这什么话?」一美摆出坚毅的态度,像要避免别人看透她乱了分寸。「这张照片上的女子是我?说这什么蠢话。请看清楚,这个女人哪里像我?一点都不像吧?」
一美将手上照片伸到侦探面前。照片上的女子确实不像一美。影中人让人感觉脸蛋细长,口鼻工整。虽然墨镜遮住最重要的双眼,但应该比一美漂亮。
何况,一美不可能是照片上的女子,我指出这一点。
「小艾,仔细回想一下。我们在楼顶第一次看见这个印花洋装女子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对,你正在和沼田小姐讲手机,那个女子在这时候出现。你结束通话后拍她的照片,当时她没带手机。看这张照片也知道吧?她只提着红色托特包,所以你打手机的对象不是这个女子。对吧,小艾?」
「嗯,美伽说得没错。我讲手机的对象不是这个女人。」艾莎说着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