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管家的身分请求你,要是我不在时,吹雪小姐遇到什么状况……请你对小姐伸出援手。」
「……」
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因为六连兄告诉我的事太让人震惊……我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回应才好。
可是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点点头。
「……我答应你。」
「是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有,我还是希望你在那之后可以死一死,请你尽量选择那种会让自己痛苦抽搐的死法。」
「这一点恕难从命!」
「啧。」
「你啧什么!」
六连兄抬起头,起身戴上帽子。
「我说完了,已经打扰你很久了。」
说完便迈开步伐,准备离开公园。
然而,她突然又在黑暗中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
「啊,对了,你和飞鸟井爱火现在正在吵架吧?」
「……算吧。」
「赶快跟她和好吧。飞鸟井同学算是我们班上的开心果,大家只要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心情也会跟着樊阴沉。」
「我也想跟她和好啦……」
「那就好。」
六连兄没再说什么,迳自消失身影。
待在昏暗的公园里,我再度变成一个人。
我操作智慧型手机叫出刚刚要传给爱火的简讯。我的手指伸向发送钮……但最后还是放弃。我点击垃圾筒的图案,删除那封简讯。
我想和爱火重修旧好的想法没有改变。
但先前的坚定决心却已经烟消云散。
此时浮现在我心头的,是狮堂对我说过的话。
——我要亲热找谁都可以,没有理由非你不可。
刺痛。
仍然扎在心底的一根小刺引发我的疼痛。
我到底该怎么办……?
「可恶……你很没用耶……」
我对只能一个劲地烦恼的自己感到火大,一口喝光六连兄给我的超难喝饮料,接着将两瓶空罐扔进垃圾筒便离开公园。
结果我那天也没能和爱火言归于好——
×××
那样的状况后来也没什么改变。
爱火看起来仍然很伤心,所以我也无法跟她说话,也觉得自己没立场传简讯给她。
狮堂从那天起就没来学校。我没有她的信箱……不,应该说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手机,所以也无法取得联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眺望教室窗边空荡荡的位子。
我只能抱着这种沉闷,任时间不断流逝——
几天以后……
在空气中又增添几分春意,校园里早开的樱花开始绽放之际——
——状况发生了。
×××
三月十二日。这天是狮子神学园高中部的毕业典礼。
典礼开始前十分钟,体育馆里人声鼎沸。此时在校生和家属已经进入体育馆,在里头等待毕业生进场。
在校生的座位区被安排在体育馆后半部。我坐在里面,不自觉开始寻觅。
距离我不远处,A班学生列席的地方上伙到了。
爱火头低低的坐在椅子上,从我的位子只能看见她的侧脸。仅仅一瞥,我便能感受到她脸上的哀凄。
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模样,我有种胸口被攫紧的感觉。
我的视线自青梅竹马身上移开,扫视体育馆四周。
我们在校生的座位区前面是家属观礼席,再前方与讲台面对面的则是毕业生的位子,因为毕业生还没进场的关系,那边目前空无一入。
面对讲台的左侧是贵宾席。
那里有一名穿着袴服、拄着拐杖的老人家,与市长、教育委员会的高层并席而坐。
那位老爷爷便是狮子神学园的理事长兼狮子神集团的总裁,狮堂寒一郎。
先前在理事长室看到他的相片时,我就觉得他是一位很有威严的老人家,但本人却比那张照片更厉害好几倍。即使只是远远望着,都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有如压迫感的气势,说白一点,就是很可怕。
理事长身后坐着数名应该是保镳的黑衣男子戒备待命,同样也增添几分让人紧张的气氛。坐在理事长身边的校长整个人缩着身子正襟危坐,看起来好可怜。
而在理事长所在的贵宾席附近——找到了。
他的孙女狮堂吹雪就坐在那边。
她待会儿要代表在校生致词,所以坐在离我们甚远的地方待命。
「嗯……好久不见了……